罵,初一這日都沒落下。
昨晚,裴徵給了小洛兩個銅板,沈芸諾也給了兩個,小洛全部放進盒子裡,問沈芸諾他盒子裡有多少錢,沈芸諾從櫃子裡拿出盒子,讓裴徵不急著起,“你陪小洛數數他有多少個銅板了,我做好了餃子叫你們。”
因著過年,裴俊和周菊這幾日也不賣豆腐,還了鑰匙,她開啟兩邊的門,冷風簌簌往脖子裡灌,凍得她豎起領子,看向上房堂屋門口喋喋不休的裴老頭,搖了搖頭,去灶房生活做餃子。
餃子昨晚守歲的時候她和裴徵就包好,凍在外邊,燒開水直接煮就成。
下午,村子裡熱鬧起來,到處說談笑風生,沈芸諾替小洛裝了一口袋瓜子和糖,也牽著他出了門,村子裡流行的說法,大初一在屋裡待著不吉利,他們出門,好些婦人抬著凳子在竹林裡說話了,周菊也在,見著她,朝她招手,“三嫂,小洛,這邊。”
一年之始,人人臉上洋溢著笑,沈芸諾挨著周菊坐下。
“我和俊哥出門得時候想敲門來著,又擔心你和三哥在吃飯就先出來了。”過年和初一人人忌諱,打斷人吃飯不吉利,哪怕再親的人,都會避諱這些,說著,周菊從兜裡摸出一把瓜子遞給小洛,“四嬸買的,小洛拿著吃。”
如果不是沈芸諾和裴徵,她和裴俊欠著錢,過年更不會買零嘴,她的好日子都是沈芸諾給的,想起年前回周家送年禮爹孃的態度,周菊對沈芸諾愈發感激。
婦人看周菊大方,厚著臉皮的伸出手,“裴四媳婦,你家裡掙了錢,給咱們也裝點瓜子吃啊。”
小洛不知所措地看著沈芸諾,出門時他兜裡裝滿了,眼下是裝不下去了,記著沈芸諾說過年與初一不能說“不”,一直時間,很是侷促。
“我替他兜著,他兜裡滿著呢。”沈芸諾笑笑的接過,又讓小諾向周菊道謝。
初二回了趟沈家,裴徵說得不錯,沈聰真的同意搬出來挨著他們,過了初五,日子過得飛快。
☆、50|06…05…12
驚蟄過後,天還泛著涼意,遠處的山積雪消融,綠意破土而出,漫山遍野的點點新綠傾吐著盎然生機。
山腳下,傳來漢子們的吆喝喧鬧聲,打破了清晨寧靜。
裴徵起屋子,幫忙的,看熱鬧的圍了不少,里正也在,裴徵和裴俊抬了木材,和壘牆的師傅說話,前幾日就將地基清掃乾淨了,當下,看著地基就能知曉屋子的輪廓,婦人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這處宅子荒廢十幾年了,一家人全死了,大家心生害怕,哪怕秋上去山裡也儘量避開這邊,如今,看地基的模樣,惹來不少人羨慕。
看地基,好幾間屋子,而且前後院子大,種菜養雞不成問題,眼紅的人也多了。
柱子娘和春花站在人群邊上,刻薄的眼裡盡是不屑,“看人家有錢了,恬不知恥的巴結,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模樣,我呸。”柱子身上的傷現在還沒好,下地都是問題,光是這些日子,抓藥都花了不少錢了,她眼裡,裴徵和沈芸諾拿著賣野豬的錢起新屋,如何叫她不來氣。
春花在一側聽著,輕聲笑了句,意有所指道,“能有什麼法子,沒看里正都對裴三笑得開心嗎?柱子娘,也是你家柱子命苦,如果他運氣好,獵著那兩頭豬,眼下起屋子的就是你家了。”
這句話可說到柱子娘心坎上了,沉悶地碎了口痰,憤憤然的瞪向角落裡和師傅商量事兒的裴徵,一眼怨恨,“我詛咒他家不得好死。”說完,斜了春花一眼,哼了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想慫恿我,沒門,臉上一塊白一塊黑,打盆水照照自己吧。”
氣得春花跺腳,嗤鼻地呸了句,隨即嘴角咧出諂媚的笑,過去找周菊說話。
裴徵的屋子要忙活十來日,周菊和裴俊商量不賣豆腐了,裴俊幫著做工,她幫著沈芸諾做飯,幫工的孩子沒有工錢,管飯,周菊和沈芸諾數了數,差不多二十人,夠兩人忙活的。
裴勇和裴萬也來幫忙了,年前年後,裴萬被裴老頭唸叨煩了,如今能躲出來,他心裡樂意著,“三弟,晚上我住你這邊好了,幫忙看著,不回了。”裴萬坐在木頭上,見裴徵和師傅說完了話,陡然來了句。
裴徵一怔,看他愁眉不展,腳搓著地上的泥,不忍拒絕道,“好,我和你一起。”他在這邊搭了灶臺,拿了家裡的糧食過來,在這邊做飯,裴俊家紅薯多,借了幾十斤來,夠這十來日吃。
沈芸諾家的伙食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不過在興水村算好的,尤其分量多,一頓沒吃飯的擱在桌子上,誰餓了,拿來吃就是了,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