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奴看她這樣,說:“我去給你取水,別一會兒見了大王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拿來一個竹筒,筒中清水甘甜得很,她全都喝光了,抹抹嘴說:“我們去見大王吧。”
憐奴卻看著她笑。
漸漸的,她覺得渾身無力,天旋地轉,頭一沉,她就栽倒在地,眼皮沉得直打架,周圍的一切都看不清了。
再醒來時,她躺在一輛車上,身上蓋著髒臭的麻布。她的心狂跳!怎麼回事?回憶起來,她喊起來,聲音卻細小的聽都聽不清。
突然麻布掀開,憐奴笑著看她:“醒了?”
她哀求的看他,想伸手去抓住他,手腳卻仍然沒有力氣,她的眼淚不停的流下來,對他喃喃道:“憐奴……憐奴……”
憐奴也是坐在車上的,推車的是另一個人,他看起來簡直像個乞丐,他明明聽到她的聲音,卻連頭都不回一下。
憐奴用麻繩將她的手腳都緊緊綁住,看她在看那個推車的人,說:“我給他兩塊餅,讓他幫我推車,他不會聽你的話的。”
茉娘哭泣道:“憐奴……你不要害我……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害我?”
憐奴雙眼發亮的打量她,“你們蔣家的人都一樣,使喚起我就像使喚自家的奴僕。”
茉娘驚懼的瞪大眼,搖頭:“我沒有……我也是啊……我也只能聽家裡的話……”
“你要聽話,那就不該抱怨。”憐奴笑道,“既然蔣家能將你送給大王,我拿你換金子不也很正常?還是你只願意被蔣家賣掉,不肯被我賣?”
茉娘死命搖頭,“憐奴……憐奴……我們是一樣的啊……”
“我們不一樣。”憐奴說,鄙視的看著她,他把麻布一蓋,再也不理她了。
等車停下,他把她扛下來,她拼命的咬憐奴,他也不為所動,走進草屋,輕而易舉的就把她賣掉了。
她想呼喊,憐奴對她說:“你如果在此地報出蔣家之名,那蔣家之女流落在此,成為庶民玩物的訊息就會傳遍整個樂城!”
茉娘便死死咬住嘴,看到憐奴得意的笑,他可惜的看著她,肯定道:“看,這就是我們不一樣的地方。”
草屋裡有四五個女人,還有小孩子,小孩子可以跑來跑去,反正他們不會逃走。那些女人中,也只有她被綁著。女人們趁著沒人時想脫下她的衣服,幾人還為了她的鞋撕打起來,被草屋的主人發現,將她們打了一頓趕出去了。那主人蹲下對她說,“你是宮裡的女人,肯定有人想買你回去,如果沒有人買,你也可以留下,我這裡每天都有吃的,只要你好好幹活。”
幹什麼活呢?那些女人和孩子會跑到街上把男人拉進來,就在她身邊的地上胡來,有男人看到她被綁上想伸手,被女人說:“她可貴得很,你掏得起錢嗎?”
呻吟不絕於耳,她死死把臉埋在地上,恨不能一下子就死了。
姐姐……大哥……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自從把茉娘送出去後,蔣絲娘坐臥不安。她天天待在蔣彪這裡,看到有人來找他就避開,等人走了以後就趕緊回來問:“有茉孃的訊息了嗎?”
蔣彪被她問多了也有些煩,道:“她才剛進去,也不知道見到大王沒有,沒見到的話還有的等呢。”他頓了下,“有憐奴在裡面照顧,不會有事。”
蔣絲娘怒道,“憐奴?靠他?他恨死我們了!怎麼會幫茉娘?!”
蔣彪:“他恨我們不假,可茉娘與他一樣,都是可憐人,他怎麼會恨她?”
蔣絲娘猶豫半晌,搖頭道:“……大哥,不是這樣,憐奴雖然恨我們,卻恨得痛快,就像殺人,他對我們就是捅一刀,對著絲娘,卻可能會多捅幾刀。”
蔣彪不解,“他這麼討厭茉娘?”
“不是討厭。”蔣絲娘嘆氣,“是痛恨吧。可能他覺得,茉娘太軟弱了。”
蔣彪還是不懂,“既然你這麼擔心,我就讓人去問問憐奴吧。”他無奈道。
蔣絲娘這才放下了心。
憐奴很快傳來信,卻是嘲笑他們太心急。
——就算是男女勾搭,也沒有一夜成事的道理。
這話砸到蔣彪頭上,氣得他七竅生煙。
“這下你放心了吧。”他沒好氣的對蔣絲娘說。
蔣絲娘既放了一半的心,仍有一半提在空中,“這麼說,大王見到茉娘了?還很喜歡她嗎?”
蔣彪對茉孃的容貌很有自信:“只要大王見到茉娘,就不可能不動心。”他看向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