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交際花,觥籌交錯之際,聲音越發大得厲害,說到高興的地方,張少廷喝多了,就站在凳子上唱起歌來。因為在露天,人特別多。旁邊那桌就不樂意了,“你他媽的給我下來”。叫喊的那男人也不是一般的人物,大名閻超,乃父也是在南京做官,這次跟上海青龍幫幾個頭目在聯絡感情。在上海混黑社會的幾乎人人都認識戴士魁、戴玉龍,但因為張少廷也沒正式出來混,平時出來得並不算太多,所以並不為人熟知。
張少廷正爽歪歪地唱《天涯歌女》,哪裡管旁人叫喊,依舊唱著。說實在的,有點吵,因為喝醉了,聽起來走調,讓人有打他的衝動。
閻超一腳把凳子踢飛了,張少廷紮紮實實在地上摔了個仰八叉,周圍的人一陣鬨笑。張少廷酒立即醒了,爬起來操起酒瓶往桌上敲碎,準備扎閻超的腦袋。
旁邊青龍幫外號叫雞丁的趕緊奪過張少廷手中的半個酒瓶。瓶口都是銳利的玻璃,張少廷拼命扭手,結果雞丁猛的一用力,旁邊一個交際花躲閃不及,瓶子直接扎到她眼珠子裡。張少廷生平最恨別人對女人下手,又拿起凳子砸向閻超。
這閻超可是青龍幫各頭目預備巴結的物件,老爸還是個大官。一幫人趕緊把張少廷這一桌十幾個人堵了。
張少廷的手被按在桌子上,罵道,“你他媽的有種就讓我放一個兄弟出去,你敢嗎?”那閻超也是超級囂張的一個闊少,“好啊,我看你有多大本事”。那扎中眼球的交際花痛得在地上打滾,沒人管,滾到眾人視線之外,趕緊爬起來跑了,那白色長裙上血痕斑斑。
張少廷這邊一個小弟跑到戴玉龍正玩的賭館,上氣不接下氣地把事情一說。戴玉龍把桌子都打爛了,後來好長一段時間肩膀劇痛,那一下可真用力。不過也值,當時有幾個不服他領導的,心都寒了,我靠,一掌拍碎一張桌子,跟功夫電影裡似的。
那小弟只說了一句話,“青龍幫帶人在打少廷少爺”。閻超他們繼續吃喝,張少廷的頭被死死地按著,眼睛裡滿是桌上的油膩,臉上是火鍋的底料。張少廷想,還好早就冷了,不然人間又將少一個絕世美少年。
到了這個時候張少廷還在玩自戀。一個字,服!
周圍的人見風波平息,也就繼續大吃大喝,划拳敬酒各得各的意。也有人轉頭嘲笑張少廷,指指點點的。
過了一會兒,遠遠的聽到汽車的聲音,戴玉龍先下來,接下來的二十臺車裡陸續下來帶著斧頭的男人,統一白色上衣,黑褲子,平頭,個子都是一米八上下。
戴玉龍見這麼多人,心想,還好今天多帶了些手下,一聲令下,“統統不許走”。他把吃飯的也看成是青龍幫的。不管男女老少,一頓亂砍。能逃的都逃了,不能逃的在地上哭爹叫娘。把張少廷給樂壞了,抓著閻超的頭髮,“我就這麼有種”。後來上海這邊高層出面擺平了這件事,兩幫派的幫主也第一次正式會晤,處理結果是青龍幫不對,人家在凳子上唱歌是人家的自由,雖然難聽了點但也不至於要打人家。嫌大排檔吵可以去西餐廳弄個包間,絕對安靜。先動手的理虧,於是青龍幫賠斧頭幫十五箱金條,其中五箱是替斧頭幫付給那些錯砍了的吃飯及圍觀的無辜群眾做醫藥費。還好沒砍死人。這些打手都是有分寸的,上頭沒說砍死人,就不能砍死人。
張少廷後來經常得意洋洋地在外公和舅舅面前說,“看我,年紀輕輕就知道幫你們賺錢了,還賺了面子。對了,別告訴我媽啊,否則我會捱打的”。這件事被戴碧珠知道了,發了火,紮紮實實把他揍了一頓,然後才送去軍校讀書。
看來張少廷認識曼麗以後性格大變。
戴碧珠忽然覺得帶這個兒子很累,如果有個女孩來接手,自己就有更多時間去做別的事情了,比如出國買衣服、美容等。
這麼一想,更覺得曼麗可愛。
“媽咪,在想什麼呢?要不要我幫你捶背啊?”張少廷穿著軍裝的確很帥,如果不知道他的底細,肯定以為他是個好人。當然,他也不至於壞到無可救藥的地步——因為生得好看,許多錯誤都可以得到原諒。
戴碧珠瞪了他一眼,“小兔崽子,有什麼事快說,無事獻什麼殷勤”。張少廷趕緊繞到母親身後,聲音又有點帶撒嬌的樣子,“媽咪,我沒錢了”。“你要錢幹什麼?”“最近在籌備一個計劃,跟曼麗小姐有關的。資助點嘛,要不我問外公去”。張少廷知道夏天是徐曼麗的生日,這對於自己是個很好的機會。
“你真的那麼喜歡她?”戴碧珠心裡怪怪的。
“不會,我心裡最喜歡的是媽咪,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