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駕臨,那麼為什麼會有侍衛守著書房,而且把房間給封了?
季夫人悲悲切切,少奶奶們個個神態慌張。
季振元見狀愈加心煩,“沒什麼事!回房去!”
季夫人更吃驚了,她這輩子都沒見丈夫這樣氣急敗壞過,眼下說沒出事,她如何能信?
但是她又不能跟他硬頂,於是眼淚一滾,便就印著眼眶又與兒媳孫女們回房去了。
這裡他們一走,府裡的兩位爺就後腳進了來,個個也是慌得話都說不好,季振元看著他們,索性咬牙到了幕僚們住的院子的廳堂,讓人去請左必之和陳、餘二位。
左必之也是早就在等著他這一請了。
這幾日府裡後宅和下人們雖然尚不知道如今季府面臨著什麼樣的境況,可相關的幾個人卻隱約收到了風聲,如此難免讓人生出些悽惶之感,左必之出面壓了壓又好些,但到底這案子不同別的,三位幕僚裡除了左必之,陳、餘那兩位這幾日都有些心不在焉,開始做好靜觀其變以備隨時脫身的準備。
左必之十分不齒陳、餘二人行徑,季振元這條道雖然是條不歸道,可是從來富貴險中求,謀大事者必有風險,想要穩倨朝堂卻又想安安穩穩,又怎麼可能?季振元往日待他們到底還是仁義,左必之也不願在這種時候棄主而去。
不過今日皇帝突然下旨著令各方出動,事情到了臨頭,也由不得大家不心驚。
都是同僚,他也十分明白陳、餘二人的難處,季振元他們就是成了事,也不見得給他們帶來多大好處,而一旦皇帝下旨清剿,那便不是幾句話推託得了的!前後數百萬兩銀子的進出,落到誰頭上都是個掉腦袋的事,何況這銀子的去處,怎麼說得清楚?
到時不是謀逆也要變成謀逆了!
所以他即使知道他們另有打算,也不曾吭聲,這種時候能當不知道就不知道吧,與人方便自己方便。能逃脫出去是他們的命,逃不脫也是他們的命。如今三個人聽到傳喚,陳、餘二人各自找理由推卻,而只有左必之一人站在季振元面前了。
正文、315 求生
“左先生,你有什麼主意?”季振元坐在書案後,不過才半日功夫,他聲音已現出幾分蒼老。
左必之上前兩步,拱手道:“如今眼目下,只有兩條路。”
“哪兩條路?”季振元看著他。
“一是舉事。”
聽到舉事二字,季振元眉頭驀地動了動,眼裡充滿了驚愕之色。
左必之面色很平靜。到了這個時候,他就不相信季振元沒想過乾脆舉事保命,與七先生的結盟不是這一兩年的事,而是已經有多年了,季振元作為一朝重臣,見過了宦海太多的起落浮沉,他不會想不到計劃失敗之後他有可能面對的後果,所以,舉事,對季振元來說不是件意外的事。
他之所以驚愕,不過是因為他一語戳中了他的心事。
“舉事哪有那麼容易?”季振元站起來,“如今各大城門已然被護國公世子把控,中軍營全掌在霍達手裡,外地兵馬進不來,沒有兵馬,舉什麼事?皇上這是已經在防備我這麼做了,我豈還有半絲機會可乘?”
左必之默了默,說道:“若不舉事,便只能嫁禍移罪了。”
季振元凝眉看著他。
他似早已成竹在胸,說道:“七先生既然不能暴露,那麼,這罪就只能由閣老來承擔,既然如此,閣老為何不把這份罪又推到別人頭上去呢?讓旁人來替閣老擔這份罪責。那麼到時就算閣老也難辭其咎,卻也相對沒那麼重了。”
季振元沉吟片刻,搖搖頭道:“此事我亦想過,可是這些事大多都只有我與七先生在場,旁人若是有不在場證據,也是徒勞。”
“即使不以全部推託,也可以分擔干係!”左必之道:“閣老您足下那麼多門生,都是涉過案的,您大可以從這些人當中尋那麼一兩個出來分擔些罪責!
“郭奉替罪之案我們已無任何機會。可是還有漕幫這邊不是嗎?只要把案子纂改成與漕幫勾結的另有其人,而你出面找郭奉替罪不過是為著替他收拾殘局,那案子性質便有很大不同了!
“手下人打著您的旗號在外胡作非為,您並非主謀。如果再順勢主動交代些內幕出來,指不定皇上也會看在他身子拖不了多久,而太子即將登基朝廷也急需要人材的份上寬大處置!總而言之,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如果閣老出事,他們一樣逃不了,既如此,為什麼不把他們都拉過來分擔呢?”
“可是即使分擔他們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