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聽話的臣子嗎?
殷煦在憂慮中迎來了給他制小冕服的宮人,然後又是給他搬東西的人,再接下來。就是接見給他配備的各類隨侍宮人以及侍衛,他數了數,居然總共有五六十人之多!這陣容都快比得上他父親當時的待遇了!
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像父親一樣。將來長大了之後去東海打仗去?不,東海那邊沒仗打。他還是去西北吧,西北那邊不太平啊,韃子們太可惡,他得想辦法讓他們看到他的威力才行!
嗯,就這麼辦,等他長到父親那麼大的時候,他就偷偷地帶著侍衛溜去西北打韃子!
他對著牆壁握了握拳頭,終於有了人生裡第一個明確的目標。
安穆王夫婦帶著太孫於登基大典的前一日搬進東宮。這一夜是個不眠之夜,為了翌日的大典,整個朝堂都忙了個通宵,走流程,講規矩,沒有一個人是輕鬆的,但每個人又都是歡喜的,在經歷了數年朝政憂患之後,終於隨著新元的開啟,朝綱秩序逐步走回穩定。
五月十九豔陽高照。這一日大胤第五代君主在太極殿登基親政,年號嘉康。
欽命尊先帝慶平皇帝諡號為英宗,冊立皇長子安穆王為太子。冊封安穆王妃為太子妃,皇長孫殷煦為皇太孫。
賜皇三子殷昌為恭王,賜武側妃為端妃。
封太子妃兄長謝琅為文定伯,妻洪氏為文定伯夫人。封謝琅長子謝匡為文定伯世子。
追封已故大將軍竇準為陳江侯。
這一日舉國同慶,四方同歡,皇上下旨大赦天下,凡徒刑三年以下者盡皆釋放,大相國寺廣開佛門,做水陸法會。超度歷年來於社稷有功的功臣良將,以及無名的軍勇。
慶典持續了整整三日。第四日開始早朝,修正律法。調整官吏任用,提拔了大批底層有為的年輕士子,其中魏暹及武淮寧自請下放外任,齊如錚改入行人司,謝琅仍任朝林院侍講,靳永接替竇謹之位補入內閣,改任吏部尚書。
第五日,皇帝下旨,護國公霍達謀殺良將,其行可誅,罪不可赦,本該閤府同刑,念在霍家世代護國有功,故酌情削去護國公府爵位,其子孫後嗣一律削職罷官。
數代盛寵不衰的護國公府終於倒了,大家心裡有些舒坦,更有些慨然。
旨意裡雖隻字未提惠安太子之事,但知情者個個心裡有數,此罪是刻意被按下以維護皇室顏面了,畢竟此案元兇乃是孝懿皇后,如果拖出這樁案子,必然也會傷及皇帝臉面。私底下個個更是三緘其口,把惠安太子四個字緊緊壓在了心底。
雖則如此,但皇帝想為惠安太子出氣的心思也還是摸得著痕跡的,比如假設沒有這樁案子,那麼霍達謀殺竇謹之罪絕不會禍及子孫,頂多是削去爵位而已。霍世榜兄弟與霍英等人該怎麼還怎麼。
而數日之後的大行皇帝封陵前夕,皇帝又再降旨,著移惠安太子棺槨改葬於先帝棺側,與先帝合葬永陵。這就更能說明問題了。
霍家被削爵之後搬出了國公府,以霍家數代的根基而言,生活自是不成問題,但終究祖宗掙回的風光尊榮葬送在霍家這一代手上是事實。
霍家的衰敗讓朝野熱議了好幾個月,隨著御花園的紅梅綻開了第一朵花苞,西北那邊終於傳來訊息,蒙軍不知是不是打累了,還是懼怕了草原上的風雪,他們派了使者到大胤陣營,請求大胤朝廷派遣過去商談馬市細節。
訊息傳到京師的那日,全城的百姓又擊掌稱讚起來了,他們英明的君主果然大揚了國威,讓野蠻的蒙軍服了軟。
殷昱這段時間又忙起來,他日夜思考著派什麼人來擔任這個欽差合適。思考來思考去,看著冰冷的殿室,起身出門去了文定伯府。
謝琬最近在文定伯府小住,因為上個月謝琅發現殷煦居然可以寫出一首五言的打油詩,他如同發現了大寶藏,想要挖掘出他更多的潛能,於是前兩日以一把良弓為誘餌,誘了他過來暫住,在他尚未正式啟蒙的時候,已經提前讓他嗅起了書香。
文定伯府也早就有了御賜的府第,跟原先楓樹衚衕的四進大宅子相比雖然大不了多少,但是按規制建成的宅子就是多了幾分莊嚴的氣息。
謝琅在受封之後,回了清河一趟,重修了謝氏祠堂,然後在清河當地捐贈了兩所醫館,上門的患者全部免費診治,資金由文定伯府全額支出。謝琬也讓他捎去一千兩銀子,同樣以匿名的方式在當地設了座積善坊,如今已經收納了十三名五歲以下的孤兒。
隨著府一搬,許多人和事都有了變化,首先是洪連珠把程淵的女兒一家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