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那陰冷的沉靜的表情。

“不冷麼？”說話的同時，鳳皇脫下自己的外衣罩在白皓身上。

“謝了。”白皓用手拉緊衣服淡淡地道了聲謝。

鳳皇拉住他依然長到齊腰的頭髮放到手裡把玩，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呢。

“不開心？”雖然是問句用的卻是陳述的語氣，鳳皇篤定他不開心。

“沒有。”白皓實話實說，他不一直都這樣麼？一個男寵哪來的那麼多要求，主人開心不就好了。

“說謊。”鳳皇猛地一扯他的頭髮，白皓痛得一吸氣。在一起久了，鳳皇再也沒有像一開始出現在他們面前時的那樣妖孽陰陽怪氣，說話也正常了許多。

“我想回家。”白皓看也沒看他，不等他說話便自言自語道：“我想家……家裡的星星很亮很好看。”可那已經是小時候的事了，那時候他還小，無憂無慮地跟在大哥後面捉螢火蟲看星星，可是，後來呢？白皓承認，他最放不下的也最想回到的，還是小時候的時光。

鳳皇抿了抿嘴一把抱起他，白皓只覺得眼前一花，再睜眼時已經置身沙漠之上。

“你想看星星，儘管說就是。”不知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鳳皇抬頭看著天就是不願正視他話裡的意思。

而白皓卻是不放過他，他搖頭道：“我想回家。”

“你……”深深的挫敗感湧上心頭，鳳皇眼睛一片黯然。想他堂堂沙漠之王上古神鳥朱鳳，為何獨看上這一平凡而固執的人類！

“你有無盡的壽命。”他冷冷地提醒，凡人一世不過短短數十載，以白皓現在這樣，過不了幾年，他認識的人會一個接著一個的離開，最後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個人。

“我想回家。”白皓只是重複著這句話，明知是徒勞卻也倔強地不肯放棄。鳳皇猛地抱緊他，他也只是任他抱著。

久久，鳳皇啞聲道：“好，我放你走。”

這麼長時間裡，鳳皇對自己的好白皓看得很清楚，那一點點的喜歡堆積起來的愛慕依戀他也知道。正是這樣，他才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利用鳳皇的感情當武器達到自己離開的願望。能得到這種結果白皓並不意外，他知道總有一天鳳皇會因為捨不得自己難過而放自己走，或早或晚。

現在他終於得到想要的自由了，卻看著埋在自己懷裡的人心裡隱隱地有些難過。說到底，這個陰狠殘暴的沙漠之王對他還是心軟的啊。

而自己卻利用了他的心軟……

平生頭一回，白皓對於利用別人產生了無奈和愧疚的心理。

鳳皇緩了緩情緒抬起頭，溫涼的手撫上白皓的臉，最後在嘴唇停下。隔著手指，他輕輕地吻了吻他的唇。麻癢的觸感因為有了一根手指的阻隔顯得朦朧而曖昧。

“我怕我會忍不住想要更多。”鳳皇故作輕鬆地笑笑，挑眉露出了久違的妖孽的模樣。

“……”白皓心裡沉甸甸的，不知該說些什麼。

鳳皇又從身上拿出一個小瓶子，“喝下它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白皓直直地盯著他等著解釋，鳳皇故作輕鬆地笑道：“你也知道我是很能幹的，萬一我忍不住跑去找你怎麼辦，喝了這個我就感覺不到你的氣息了。”

白皓點點頭，喝下了瓶子裡那液體。

“呵……”鳳皇道，“這麼痛快，不怕裡面是毒藥？”

白皓一臉的僵硬逗笑了他，鳳皇傷感地揉揉他的長髮，“逗你呢，我怎麼捨得。”

說完他也不再廢話，揮揮袖子送走了白皓。白皓動了動嘴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要是寂寞的話，隨時歡迎你回來。”

白皓最後就聽到這麼一句輕喃，輕得彷彿是在自言自語。他是篤定自己不會再回頭的吧？傷感洶湧而來。除了一開始的粗暴，鳳皇真的算是待他極好了，被捧在手心的感覺……

白皓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才發現那個熟悉的地方似乎陌生了。不知道過了幾年，卻有一種滄海桑田的感覺。

看自己頭髮的長度，估計也就三四年吧，怎麼一切都變了模樣？

三天，他只用三天就看清了現在的情勢。在現在的白家早已沒了他的立足之地，三年多的空白讓他原本的勢力土崩瓦解。

睡在原本自己的房間裡，好在白家那幾個爭來鬥去的死對頭挺要面子，不至於立即把自己趕出去。雖然重頭再來不是不可以，白皓卻再也沒了那份心力，累了啊。

白皓睜著眼睛睡不著，頭腦裡忽然想起那天臨走時鳳皇那朦朧曖昧的隔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