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手絹兒已經溼透,凌簫若只得用自己的袖子來為雲景軒拭汗。然而,當她俯身為他拭去眼角的汗水時,那雙深若寒潭的鳳眸竟是於不起然中掙了開來。
墨色的瞳孔似有一股引力一般,讓凌簫若的眼眸不禁隨之一瞪,竟是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擦汗的手勢就此僵在了空中。
雲景軒凝望著她,鳳眸中翻湧著千萬情愫。
他二人,目光交錯,如絲如縷,似天上的彩雲,淡淡浮過。
“靖王爺,藥熬好了。”寒影不其然的聲音打斷了他二人的無語凝噎。
雲景軒旋即收回視線,緩緩撇開身子,由於為軒轅宸療傷,他耗費了一半的功力,而今這麼一撤,才覺身子有些不舒坦,不過,卻也沒表現出來,只將軒轅宸安放在了床榻之上,隨後便起身立在了一旁。
凌簫若起身端來藥碗,用勺子散了散碗中的熱氣,她轉眸對跪在地上的軒轅宏說道:“你來扶一下你二哥。”
軒轅宏定了點頭後便起身去到床邊,將軒轅宸扶了起來。
凌簫若舀了一勺藥,在唇邊吹冷之後便送往了軒轅宸的唇邊,可是,那藥水卻順著他的唇邊滑了出來。凌簫若斂了斂眉,旋即又舀了一勺,卻仍舊沒能喂進去。
“怎麼喂不進去?”心急的軒轅宏的看見這番場景時,眉頭一蹙,焦急地問詢出聲。
雲景軒鳳眸一瞥,淡淡說道:“子青,大師兄雖然處於昏迷狀態,但是,他的內心在抗拒與掙扎,所以,你要換種方法喂他。”
說話之際,心中似被鐘敲打,每一次敲打,都擲地有聲,撞擊在了靈魂最脆弱的那一處。他說完話語後,慢慢地轉回身,朝殿外行去。
凌簫若抬眸看了一眼那抹白色的背影,她眼眸微眨,便知他說的是什麼了。
她垂眸看了看軒轅宸蒼白的唇瓣以及那白亮到刺眼的髮絲,她呼了一口氣,然後喝了一口藥在口中,俯身,緩緩含住了軒轅宸的唇瓣,餵了起來。
軒轅宏見狀雖然驚詫,但是怕影響喂藥卻也忍了下來,她盯著子青硬生生地斂住了呼吸。
溫軟的唇瓣帶著永恆的溫度敷在了那雙蒼白到冰涼的唇瓣時,那雙唇瓣似乎找到了源泉,竟是微微張開了唇,凌簫若緩緩將口中的藥水滑進了軒轅宸的口中。
“吞下了去!”軒轅宏見二哥將藥吞了下去,他連忙輕輕在軒轅宸的胸前幫他順著藥,好讓藥水能夠真正地吸收。
凌簫若見此法果真有效,遂繼續餵了起來。
殿外,雲景軒背身立在迴廊之下,他麼有轉身看殿內的場景,只是在良久之後,終是捂住胸口側身朝外悶了一口血。暗紅的血漬落於白雪之上,似那暗夜綻放的一品紅,帶著妖冶般的惑。
“雲景軒,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兒。”不知何時起,身後竟是傳來了子青溫軟的聲音。
雲景軒抬手,抹乾了唇邊的血漬,腳步一抬,雪花飛濺,將腳邊的那一灘血漬全然堙沒在了白色的雪花之中。
他轉回身,看向子青,問道:“已經喂好了麼?”
夜風清甜,夾著冬日裡寒梅的香氣,馥郁而又清新,月色靜好,光潔如玉,可是那月下的人卻是微微蒼白了臉色。
凌簫若點了點頭,她抬眸看向雲景軒,接著月色,她看清了他微微發白的唇瓣,隨口問道:“你沒什麼事吧?看著臉色好像不太好。”
雲景軒搖了搖頭,說道:“看著這樣的大師兄,只是心有感觸而已,”說罷,他頓了頓,凝眸看向子青,接著說道:“你想跟我商量如何治療大師兄的事,對吧?”
凌簫若點了點頭,說道:“現在,命算是保住了,可是,卻不知他會不會醒來,如若想要他醒來,怕是隻能用奇藥了,真不知,能不能找到這樣的藥。”
她聽說雪蓮與冰蠶乃是世間罕有的奇藥,但是,卻非常難以得到,尤其是那冰蠶,它帶著劇毒,很多人在還未得到它時,便已被它毒死了。
可是,如若沒有這些藥,大師兄怕是很難醒來,如此,他不就成了一個植物人麼?這讓她情何以堪?畢竟,大師兄是為了救她,才會傷城這般模樣的。
雲景軒負手跺開了一步,他遙望著天上那輪明月,說道:“在極北之地有一座雪山,名為天山,天山之上有兩味極其珍貴的藥材,一是雪蓮,二是冰蠶,如若可得這兩味藥材,想要大師兄醒來,應該不是一件難事。”
凌簫若聽後,眼眸一眯,重複道:“天山?”
雲景軒點了點頭,解釋道:“那是極北的一座山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