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就喜歡成熟的,夠味。秦姑娘這戶的剛好。既然是賠禮,不妨拿出點誠意來。”說著去摸秦嵐疏的手。嫩滑滑的手感讓他忍不住反覆摩挲。
秦嵐疏不動聲色地把另隻手覆在他手背上,暗暗使力,麻痛感頓時讓劉智僵得不能再動,忙把手抽出來。秦嵐疏撫了撫袖口,“既然劉公子那麼抬舉夢影,不如改日再來。今兒個的酒當送於公子解解渴。”言下已是在送客了。秦嵐疏要回屋接著看賬,沒心情陪個飯桶少爺說笑。
大概她臉上的冷淡太明顯,讓本來就沒腦子又被黃湯糊了眼的劉智產生了很多不愉快的聯想。婊子也敢不拿他當回事,這口氣無論如何也忍不下!
“不用改天,要麼識相點把人給讓出來,要麼你親自伺候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哦?”秦嵐疏眉梢抬了個很小的弧度,似笑非笑的接了聲,“劉公子,得饒人處且饒人,姑娘們不過是為了討口飯吃,你們都是有身份的,咱們誰都開罪不起。大家來找樂子,何必鬧的不愉快呢。再說,京都的地界兒,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傷了和氣可不好。”
“少廢話,出來賣的還敢讓老子講和氣!”
真是個草包啊,秦嵐疏搖了搖頭,連句人話都聽不懂。指不定廂房裡的見了面都認識,你又能討到什麼好去。嫌惡地甩甩手,“在我這樓子裡,還輪不到你稱老子!來幾個人,把他轟出去。”
“臭娘們!”劉智被當眾掃了面子,臉漲得通紅,抬手去抽秦嵐疏巴掌,被她扣住脈門,反手一擰,用力給扔了出去,撞倒了幾張桌子,摔了個狗啃屎。
鬨堂大笑。劉智吭吭哧哧的爬起來,咬牙切齒地看了圈,臉都扭曲了。他倒是沒傷著,秦嵐疏手勁用的巧,最多隻是讓他摔的難看點。可有的人就是這樣,沒遇到真正危險的時候,總認為臉比命重要。
“秦嵐疏!你還真當自己是什麼玩意了,告訴你,最多再有半年,這樓子就等著完蛋吧!一個子也掙不出來,到時候你還不是被千人騎的貨色!不過是個剋死男人的寡婦……”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十幾個巴掌抽的滿地找牙。這次秦嵐疏沒有手下留情,直打的劉智眼淚和鼻血齊飛,爹媽都認不出來。“……給我等著!”勉強留下句撐場子的話,夾著尾巴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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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為了個女人動手動腳,那廂一派祥和景象。夢影姑娘已經唱了大半個時辰的曲。對面的客人仍是眉目冷峭不動如山的模樣。她實在搞不懂怎麼會有人花重金包了她只為聽曲,而且聽的都是些鄉間小調。可她不敢停,這人身上帶著種久居人上的威勢,讓她覺得屋裡罩著團冷氣,不禁打了個顫,錯了音。
“行了。”對面的人揮手叫停。
“公子可要用些酒菜?”想鎮定的斟杯酒遞過去,手卻止不住抖動,酒水灑出來幾滴。對面的人接過杯子飲下。
夢影安心了些,想是客人性情如此,沒有不悅的意思。偷眼看去,真是生的副好相貌。劍眉星目,英氣逼人,五官猶如刀刻,帶著冷硬的美。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凌厲了。整個人浸著股冷冰冰的味道。
若是洛璟言在場,定能認出此人就是當日送燈的黑衣人——化名“凌念”的顧瑜瑾。
“去過很多地方?”顧瑜瑾問。
“小時候跟著父母親街頭賣過唱,十里八鄉的轉過些年頭。很多地方的小調還能唱的出來。只是到了樓裡練的少了,公子不要取笑才好。”
“不錯。”
夢影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大概是在說自己唱的不錯。怎麼還有那麼不帶煙火氣兒的誇獎呢。她覺得這客人也是冷淡的有趣,不由笑了笑。氣氛輕鬆了些。“公子喜歡哪裡的調子?奴家練好了下次唱給您聽。”
“淮豐。”
“奴家幼時也喜歡那裡的曲兒,帶著份直爽親切。”
“聽說你擅長樂器,可會吹壎?”
“這……只會一點。怕入不得公子的耳。”
“吹吧。”
尋常來青樓的客人,都只是聽些絲竹靡音應個景,陶壎蒼涼猶如嗚咽的音色出現在這裡有些不合時宜。但既然是客人要聽,她也沒辦法。從匣子裡取出的隕,還是父親當年的遺物,有多少年沒碰過了。
初時吹的斷斷續續的,之後流暢很多。渾厚低沉的曲子,像是老人在講述久遠沉悶的故事。顧瑜瑾聽的認真。不苟言笑的臉上看得出一份專注。他真的只是為聽曲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