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條死狗一樣躺在街道上,穆少白紅腫帶血的眼角抽搐幾下,他睜開了眼睛,眼前一片黑暗。
“那幾個王八蛋……”輕輕摸了摸受傷的嘴角,他痛得一皺眉。
他記得昏倒之前街上的路燈還亮著,可現在卻全滅了,時間應該到了午夜。強撐起傷痕累累的身體,他發現沒有想象中那麼痛,傷口處還癢癢的。
感覺沒有重傷,他倒是鬆了一口氣,要是斷了根肋骨什麼的就麻煩了,也幸虧他乾的都是體力活,身子骨打磨得結實。
拖著沉重的步子,他一步步向前走著,藉著清淡飄渺的月光,他穿過了五條街,終於堅持著找到了朋友張林的家。敲了幾下,裡面毫無動靜,他心裡咯噔一下,朋友如果不在家就麻煩了。
又連敲數下,屋裡終於傳出張林昏昏沉沉的聲音:“誰敲門啊?這大半夜的。”
“我是穆少白,快開門,再晚一步,你可就見不到哥們我了。”穆少白單手撐在牆上,氣喘吁吁地說。
一聽是哥們的聲音,張林很快推開了門,他這個人細馬長條的,又高又瘦,活像一根竹子戳在那裡。見到穆少白現在的慘狀,他的睡意盡消,瞪大了眼睛喊道:“我去,你這是在外面被大嬸強推了吧?怎麼就剩一條內褲了,而且還是卡通內褲,大半夜的怪驚悚的。”
“去你的,我都被揍成這樣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太沒良心了吧。”穆少白氣得白了一眼。
“被揍的?誰打的你?”張林上下打量著穆少白的傷口,連珠炮似的問道,“要不要先帶你去醫院看看?”
穆少白一擺手,說:“不用了,沒什麼大傷,讓我在你這住一宿,明早再借我一套衣服跟單車就行了。”
“要不我就帶你去一趟診所吧。抹點藥,纏幾條繃帶什麼的。你這樣也不是個事啊。”
張林又勸了幾句,穆少白執意不去,還徑直進了屋。
倆人都是單身,情況極為相像,只不過張林的家境好一些,是本地戶,父母前兩年還給他買了這套留著結婚的房子。兩年前,他們倆在酒店打工的時候認識的,比較臭味相投,一來二去就成了哥們。
屋子二室一廳,簡裝修,比較亂,牆角甚至有幾個喝了一半的飲料瓶。現在張林正在一家典當行當學徒,跟師父學著鑑寶的本事,這屋裡還放著一尊景德鎮青花瓷瓶,只不過是新仿的,不過是給房子裡添點古氣罷了。
“你小子可是大大的良民,今天怎麼會跟人打架?”張林把一條溼毛巾遞給穆小白,問道。
“在街上看到三個混混要綁架一個女孩,我看不慣就強出頭了,結果打不過他們三個,被揍成這樣,衣服跟東西還被搶了。我那手機裡面存了不少重要的電話,這下麻煩了。”
“那女孩漂亮不?”張林眼睛一亮問道。
“沒看太清楚……你好歹先關心一下我的傷勢好吧?”
“你不是說傷得不重麼。”張林還是對女孩更感興趣,又問,“那後來怎麼樣了,你不會白捱打吧?救下那女孩沒有,要沒要電話號?”
“沒有留電話,她坐車先跑了,我只起到了沙包的作用,要是她不跑,我這頓打可算白捱了。”
“這天口市治安也忒差了點,什麼時候混混都滿街跑了。”
“我要是會點功夫就好了,也就不會被打得這麼慘了。”穆少白恨恨地說,擦拭傷口的手力度大了一點,痛得直咧嘴。
“下次你要再碰到那幾個混混,直接給我打個電話,我帶人抄傢伙替你報仇。”張林很講義氣地拍著胸脯說。他是本地戶,同學跟鄰居有一大幫,倒也不是吹噓。
“那可就說定了,下次你帶人替我出氣。”穆少白心裡還憋著一股火,把那三個混混恨得牙根癢癢。
兩人聊了一陣子,不停地打著哈欠,牆上石英鐘指標指在了一點。因為身上還有血汙,穆少白選擇在地板上將就一晚,夏天很悶熱,睡在上面倒也不涼。
晚上蚊子都出來覓食了,在穆少白耳邊嗡嗡亂飛,他被咬了兩口,手臂上癢癢的。他聽準了蚊子飛著的方向,抬手揮了過去,手一抓,竟然把蚊子準確無誤地抓在了手心裡。
他一愣神,以為只是巧合而已,把手裡蚊子碾死,悶頭就要繼續睡覺。可下意識地,他再次凝神傾聽屋裡的動靜,裡屋張林的鼾聲,還有屋內三隻蚊子的飛動聲都是那麼清晰可聞。
套用剛才張林的說法,他真的覺得有點驚悚了,因為他發現自己可以用聽力判斷蚊子的飛行軌跡!又是閃電般地出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