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視前方,映入眼簾的是如葡萄架式的花架,垂落下的蔓藤與花朵高高低低,形成波浪狀,整個花架中央擺有一張米白色大床,床的上方吊著一襲薄紗式窗簾床幔,床頭處亮著隱形式壁燈,將床幔折射出柔和的淡黃色調,讓整個氣氛溫馨飄逸。
董瞳帶著羽落興奮的介紹花房內的花種,放眼望去,整個玻璃花房四周全被一種長著淡白色花朵的花藤纏繞,如爬山虎般懶懶的覆蓋四周,將外界對內的視線全部遮擋。
但奇怪的是,在外看來卻看不到這被花藤鋪蓋四周的景象,如未被任何東西裝飾般,將整個花房窺視得一清二楚。
董瞳指了指花房一角,笑道,“採用了取角取光的方式,用面板把花房隔離成兩個框架,裡面一個才是真正的樣子,外面那個只是另外裝飾的外圍框架,如一個大的正方形包圍一個小的正方形。”
未等羽落插話,董瞳又興奮的拉著他穿過層層垂落的蔓藤與花朵的包圍,來到一個精緻的玻璃桌前,拿起桌上的米白色陶瓷茶壺,獻寶般神秘道,“這個茶壺是我從古董市場淘回來,別看它不起眼,實際上是唐朝與唐三彩,青瓷齊名的白瓷。”說著似想到什麼,皺了皺鼻子,“你們那裡那麼多,你肯定不稀罕。”
說著厥了厥嘴放下茶壺,又拉著羽落來到一排花景前,這些花景幾乎包括了市面上所有的花種,其中又夾雜著許多罕見的花種,色彩斑斕,五顏六色,讓人看得眼花繚亂,不知從何看起,奇妙的是,雖有如此多花種,但整個花房卻未有濃重刺鼻,混合各種花種的花香,只有一種淡淡的暖香縈繞鼻尖。
董瞳如一個急切想得到誇獎的孩子般,嘰嘰喳喳的不停向羽落介紹這是什麼花,她怎樣得到的,那又是什麼花,她又是如何花費精力救活的。
整個過程羽落未插話一句,僅是被她拉扯著到處觀看,只是他的視線未多加停留在這美妙的世界,而是一直落在充滿活力與激情的董瞳臉上。
此時的董瞳,蒼白的臉頰因情緒的起伏而浮現一團紅暈,在這個屬於她的夢幻世界裡,她如一個幸福單純的公主,面對著滿室芬芳而閃爍著晶瑩亮麗的眸光。
羽落一把拉住欲繼續向前介紹花種的董瞳,眸光深邃的緊盯著董瞳,沉默不語。
董瞳背對著他卸下歡快的表情,無聲的輕嘆一口氣,繼而重新調整表情,轉過頭來,笑容燦爛的望著羽落,一臉不解道,“怎麼啦?這些花不好看嗎?你不喜歡?”說著立即垮下小臉,似乎為他不喜歡而感到十分沮喪。
羽落並未回答她的問話,而是直直盯著她的褐色眼眸,修長的手指輕柔的撫上她紅潤的臉頰,語氣平靜道,“不必如此。”不必因為即將到來的事情而強顏歡笑,讓自己變成歡快的小孩,讓他能毫無顧忌,毫無留戀的離開……
聞言,董瞳猛的全身一顫,他知道……
接著她便釋懷了,這樣聰明的羽落怎麼會不知道自己今天的反常呢,彷彿要把之前的一切印象消除,將活潑開朗,對生命充滿希望的自己深深印在他的腦海裡,讓他能安心的離開這個原本就不屬於他的世界,讓他能不必為抉擇而為難。
畢竟……他的孃親於他是比生命還重的人,而自己,已經習慣了生命中重視的人來了又走,匆匆離去,不留下任何痕跡……
比如爸爸,比如君昊,比如周揚,比如傅梓寒,比如……羽落……
原本,自己已經決定要狠狠抓住眼前的溫暖,但她又怎能讓自己深愛的人因為無法回去救治母親而陷入痛苦自責中呢?
終究,自己還是無法為幸福而努力呵……
羽落望著董瞳不再偽裝的容顏,褐眸內突然瀰漫著深深的哀傷,那道哀傷如一把尖銳的利刃,將他的心猛的刺痛,這個傻女人……
未在言語,羽落猛的將董瞳拉入懷裡,俯首垂眸狠狠頡住她的嬌唇,霸道而又不失溫柔的吮吸著那點嫣紅的美好。
董瞳身體僵硬片刻,繼而熱烈的回應羽落的親吻,他們緊緊相擁著,彷彿分開一絲一毫便會失去生命的源泉。
他們熱烈的親吻著,如世界末日般的絕望與深情,狠狠撕咬著彼此而又溫柔的回應彼此,似乎只有如此,才能將自己的一切深深刻入對方的身,對方的心,對方的靈魂深處……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之久,他們不捨的分開緊貼的雙唇,因為激烈的親吻而雙唇帶著些許紅腥,他們彼此凝視著,沉默著,此刻,外面的一切美好風景被排除在外,他們眼裡只有彼此,他們的靈魂深處在陣陣呼喚吶喊。
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