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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還有,看魯巴爾和卡圖的手指,那時的狩獵手勢也很奇特:第二和第三根手指的爪子張開,第四和第五根手指攤開,拇指靠在手掌上。

阿夫塞記得曾經在其他什麼地方見過這種怪異的手勢。什麼地方?對了,先知毯畫。那些奧格塔羅特人,那些魔鬼。

真奇怪,阿夫塞想,一艘經常沿先知路線航行的船卻雕刻著獵手教派的畫像。拉斯克先知早已親自將這個教派從一個主要的宗教派別廢黜為一系列儀式,這些儀式一般只有傑爾—特特克絲這樣經常狩獵的人才遵守。看來,戴西特爾號並不僅僅是一艘朝覲船。

艙房很小,有一個工作臺,一盞燈,一個儲藏槽,一桶裝得滿滿的水,一扇小窗,上面掛著皮窗簾。地板上有足夠的睡眠空間。

阿夫塞解開揹包,把大部分隨身用品放進儲藏槽,把星空圖、祈禱用書和一些他從薩理德那兒借來閱讀的書在桌上放好。最後,薩理德送給他的旅行者水晶擺放在桌子中間。門背後掛著日常時間安排。給他安排的不算什麼重活,只是廚房雜活,還有清掃甲板等等。他穿過艙房,拉起舷窗上的窗簾,凝視著外面繁忙的甲板。

房門“嘎”的一聲開了。阿夫塞的指尖本能地抽動了一下,做出防禦的姿勢。但他馬上意識到不妥,只有皇室成員才能不經招呼徑直走進別人的房間。他轉過身來,招呼道:“嗨,迪博。”

“嗨,夥計。”

王子把手放在屁股上,審視著這個房間,“還不錯。”

“你的房間肯定更大。”

迪博磕著牙,“那當然。”

“我們什麼時候啟航?”

“馬上開船。”迪博說,“所以我來找你。走,咱們到甲板上去。”不等阿夫塞回答,迪博大步跨出房門。

阿夫塞想,有的時候,他的舉動還真像個王子。阿夫塞跟了出去。

迪博雖然很胖,但塊頭仍然比年老的昆特格利歐恐龍小得多。因此,木甲板並沒有因為承受不住他的重量而嘎吱作響。

他們走上斜坡,來到主甲板。船員們正在忙碌著,做開船前的最後準備。

瓦爾·克尼爾來回走動。仍然是一張佈滿疤痕的臉,一條短了一截的尾巴,走路也仍然靠一根柺杖保持平衡。他大聲喊叫著下達命令,聲音渾厚粗重。“不要超過那條線!”

“收起纜繩!”

“保持那面船帆的角度!”

在阿夫塞看來,船員們做得井井有條,克尼爾只不過是在發洩自己的焦躁情緒。因為沒有尾巴支撐,很多工作他不能親自做。

最後,克尼爾終於喊出了那個船上每個人都在等待的命令:“起錨!”

五個船員利用滑輪將粗重的金屬鏈錨拉起來。錨一鬆,阿夫塞便感到船開始移動。船員們繼續拉扯金屬鏈條,把一隻巨大的五爪錨拉上甲板,濺了一大攤水。

昆特格利歐恐龍們收拾好索具,大船全速向前行駛。阿夫塞注意到,航行的方向不是朝東,而是朝東北。這很自然:大船必須搶風轉向,在“大河”上走一段“之”字形路線,先向東北航行,然後再向東南。這樣彎來拐去,一步步靠近“上帝之臉”,快了,阿夫塞想,很快,我就會知道你的秘密了。

第十章

航行第一天,阿夫塞整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透過舷窗,他看見過克尼爾幾次。克尼爾的柺杖拄在木地板上,碰得叮噹作響。克尼爾經常去尖尖的船頭,用十字形的標尺測量角度,確保戴西特爾號航線正確。有一次船長望了一眼阿夫塞,從表情上看,他或許還記得他。阿夫塞並不急於向船長提出自己的要求,這次航行會持續很久——一百三十天左右到達“上帝之臉”,在那裡停留十天,用一百一十天返回。他會找到機會的。

大船向“大河”上游駛去,“陸地”逐漸變得越來越小。奇馬爾火山看起來像昆特格利歐恐龍的牙齒一樣參差不齊。

很快,“陸地”消失在地平線之下,首都和阿夫塞待過的所有地方都消失不見了,剩下的只有波濤翻滾的湛藍河水。紅色的船帆被恆風鼓得滿滿的。風勢十分強勁,阿夫塞在窗前迎風而立時不得不閉上眼睛。

航行的第一個晚上是偶數晚,阿夫塞通常在這樣的晚上睡覺。船上一半的人都被要求在偶數晚睡覺,目的是將船上的乘員——八名船員和二十二名朝聖者——分隔開來。開著舷窗的話,船艙裡很涼快,但阿夫塞無法入睡。大船航行時發出的聲音,還有持續不斷地來回晃動——這一切,對於一個來自卡羅部族的孩子來說實在太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