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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她們所乘的粟特馬,較諸大食馬,雖欠缺耐力,但瞬間速度卻更快些,可惜不能持久。只是,今日三匹馬兒也累了。她們情願讓它們這麼慢步著,可以再歇上一歇,等到……等到命運那無可挽回的重壓迫近她們時,再讓它們放腿一奔。

卻聽魍兒道:“何必再提?其實,我早已知道。平時念叨唸叨,只是我是那個脾氣。其實我反高興,你弄丟了我最心愛的玉狸,就像欠了我的,可以讓我們更貼心些。”

她猶未說完,卻聽得身後一片蹄響已近在百步。那馬上的大食人已在用他們的語言呼喝著,似是在說:“終於追著了!”

昭武九姓與大食人纏鬥已有數十年。她們都知道那些大食戰士是何等嗜血的性子,眼見得身後大食人已經迫近,兼之聽到他們興奮的語聲,就知他們那嗜血的脾氣又被點燃了。

魎魎一回頭,望著越迫越近的大食人,忽喝了一聲:“走!”她說走,可自己並不走,只見木姐與魍兒這時雙腿一夾胯下之馬,夾護著她們小王子的那匹坐騎,已箭一般地向前奔去。

而魎魎,卻從馬背上躍起,面容冷厲,迎著月光,身影一幻——分光之術只有當此月夜,才真正能幻發到極至。

只見朗月之下,她躍起的身影一陣顫動,幻化成了兩個。可兩個身影,竟都直向大食人那疾擁而來的數十騎鐵騎撲去。

底訶離一門中,女子多修習夜術,她們的名號也稱為“夜來”。魎魎此時想來已盡全力。

底訶離一門的幻術當真非同小可,只見夜色中,她的身影一分為二,二化為三,虛虛實實,若真若幻,竟化就了十數個影子。每個影子手裡都漾著一把刃尖鋒利的銀刀,月光漾在那刀身上,更助她身影的迷幻。只見那十數個影子,持著十數把銀刀,各個撲向飛馳而來的大食人。

連那些強悍的大食人,一時之間,也分不清撲向自己的影子到底是真是假,忍不住就稍微一拉馬韁,減了速度,揮刀反擊,先護住自己。

——魎魎居然要以一己之力,奮起分光之術,阻攔這批大食鐵騎,好給她家小王子贏得一線逃生之機!

卻見那批大食人當先的十餘騎鐵騎為魎魎所阻,速度一緩,後面的卻又一波擁了上來。

魎魎此時想來已在拼了。她適才一擊之後,面對著擁上來的第二波大食人馬,竟再次奮起,又發出一擊。依舊是若真若幻的十餘條影子,每條影子手裡都持著一把銀刀,刀鋒直指向飛奔而來的大食人喉頭。

有騎者一拉韁,揮起馬刀就是一擊。可這一擊,卻如砍進了虛空裡。那條影子竟只是幻影。卻聽得一聲慘呼傳來,卻是有個騎者生性強悍,眼見撲向自己的影子太過淺淡,只當做是幻影,並不減速,反向逃走的那三人方向疾追而去。可他身形才一靠近那虛影,一把真切切的銀刀卻割入了他的喉嚨。他只來得及發出半聲慘號,就已墜落在地。

魎魎一招得手,順勢結果了那死者騎坐的坐騎。只聽得那馬兒哀鳴一聲,頹然倒地。後面收不住勢的數騎在它倒地之際忍不住長嘶一聲,人立而起,便有騎者不防之下,被掀落於馬背。

魎魎兩度出手,斬得一人一馬。可她心下憂急,再度發起第三擊。可這一擊,也不過重又阻住了十餘人,其餘的大食騎者,白袍飄飄,已棄她不顧,躍過她那若真若幻的影子,直向小王子方向疾追而去。

魎魎不由長嘆,她盡最大的努力,也只能做到如此地步了。只見她身形曼妙,在空中開出一朵又一朵的虛影來,彷彿幻影之花,銀刀閃閃,魅影迷離,要盡全力,纏住這被她阻隔下來的十餘人。

她知道自己支撐不了太久。可她耳中細心聽著遠去的蹄聲。先開始,只聽得王子的粟特馬今日果然盡力,歇息了這一晌後,一發足,只聽得蹄聲疾馳而去。

似此這般,那他們終究還是逃得過今日之劫的。只要入了終南山路,大食人的馬力發揮不得,加上小王子往日在那裡佈下的埋伏,那今日之險,他必能避過。想到這兒,她難得的臉上露出一笑,真心歡喜起來。

——只要他好,哪怕他醒來後,身邊從此、再沒了自己。

可那些馬兒今日奔跑得太過辛苦,它們本來就遠遜於大食馬的耐力。魎魎忽然聽得,自己一方的三匹馬兒,分明蹄聲略慢了下來。

她知道它們已經盡力,但哪怕是這樣的略慢上一慢,那些不死不休的大食人,憑著他們名馳天下的好馬,轉眼間也會追上她家小王子。

一念及此,她心頭一亂,一條幻出的虛影卻被一個大食人手中之刀劈中,魎魎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