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也有把握將其悄無聲息的殺掉,至少能限制其再也無法歸京。
如此一來,文勃源這些閹臣,就沒有可能再將贏累當作傀儡差使。
然而這事還在密謀階段,知道這些訊息的僅限於京郡最核心的宗閥中人,這逆子怎麼就突然知道了?
難不成參與密謀的諸多宗閥,已經有人偷偷倒向內廷了?
想到這裡,姚出雲心裡也是暗歎,事不密則敗,都到這一步諸閥都還不能同心,這往後的形勢就難看了,咬著牙道:“我不知此事,但也不會參與這事。你要是不信,我在這裡可以立誓,此後所有涉及皇子之事,我姚閥都不參與。”
陳海也沒有確定的資訊源,只是隨口詐一詐姚出雲,但這段時間陳海看到英王府那邊遲遲沒有動作,想必也不會立時就去激化矛盾繼續搞刺殺,那英王府能用的手段就有限了,送贏累出京就藩,無疑是諸閥此時能夠儘量不激化矛盾的最佳選擇跟手段,所以想猜到這點,也不是難事。
陳海沒想到他這一詐,姚出雲就將老底都露出來了,但姚出雲說的這些話,陳海卻是不信,燕京形勢已成惡局,姚氏想置身事外,怎麼可能?
不過,表面上陳海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道:“我本不是濫殺之人,只是那姚文瑾當年在榆城嶺三番五次的挑釁於我,他自己求刑而死,我能奈何之?今天姚玉瑤刺客,欲對我不利,我今天要是放了她,誰知道她還要搞什麼妖蛾子。為絕後患,姚文瑾的所有家人、弟子,都都要交給我處置,我便當今夜之事沒有發生過——不過,你們也放心,同為姚氏血脈,我此時也只是將他們囚禁起來,不至於立時就殺了。”
陳海提出的條件絕不能算苛刻,姚出雲相拒絕都不知道怎麼拒絕,說道:“自該如此。”
看姚出雲如此爽快,陳海心中也是非常滿意。同時他心中對各大宗閥無比鄙夷了起來,宗閥雖然都是龐然大物,但是利益糾葛還是太過複雜。總的來說,只要能夠讓宗閥延續下去,不觸動他們的底線,他們面對強權的時候就會選擇忍讓。
只是他們今天拋一個棋子,明天甩一個累贅,早晚有一天被犧牲的那個人就會換成他們自己。
不過陳海還是想的有些偏頗了,姚閥因為百年內沒有天榜高手坐鎮,在和其他勢力糾纏時就會盡量避免不重要的衝突,如果此時姚閥有一個道胎老祖的話,恐怕又是另外一種局面。
當然,陳海今天也只是想著將姚文瑾的家人、弟子帶走,暫時還不想將姚閥逼得太緊,就再沒有提其他的過分要求。
姚文瑾的家人及門下子弟還有十幾個人,陳海直接要姚氏明天派人親自押送著這些人前往曹家堡交給他們處置。
跟隨姚出雲出來的幾個宗老,在他們二人交涉期間,一直都沒有人插話,此時終於有一個錦袍老人忍不住跳了出來,指著陳海大吼:“要我們親手將門下弟子押送給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陳海側著身子,冷然看著他道:“難道要我派兵馬親自趕到玉庭城緝拿案犯嗎?你們確定就能丟得起這麼大的臉面?”
姚出雲慨然一嘆,雖然不知道陳海將玉瑤她們扣住,還會提什麼條件,但眼前還是不能將行刺的蓋子揭開來,將姚氏拖進血腥而殘酷的泥坑裡去,他攔住了那個氣得發抖的宗老,向陳海拱拱手,轉身而去。
第五百一十九章 相認
孤燈夜下,昏黃案前。
子夜交替之時,天地陽氣初生,正是修行、恢復靈真的最好時刻。
向來都抓緊每一分每一秒苦修的姚文瑾,今天卻像改了性子一般,在自己房間坐立不安的斟茶自飲。
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姚文瑾不知走出院門看了幾趟。
終於按捺不住,自去尋了一罈烈酒回到房中。
自從道丹被廢之後,他已經三年沒有碰過酒了。他怔怔的看著案上的酒罈,被刀劍刻過而留下道道傷疤的臉陰晴不定,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異常猙獰。
過了好一會兒,姚文瑾一咬牙,拍開泥封,托起酒罈向口中倒去,他喝的猛了,清冽的酒液流的臉上、衣襟上都是。醇香的酒剛剛入吼,一團火就在腹中炸開。
他重重的將酒罈拍在桌上,舒服的呻吟了一下聲,但是讓他大失所望的是,烈酒並沒有麻醉他的神智,反而讓他更加清醒。
他自然知道陳海下手之間是有分寸的,姚玉瑤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是萬一赤濡二妖亂了神智,拿玉瑤做人質怎麼辦?萬一赤濡和那個道丹後期的赫蘿反撲太猛,誤傷了玉瑤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