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緻的五官,感受著他獨特的清香,還有他不悅地抿著嘴,和自己擊掌為約,好好保護自己……
一切一切都顯得如此不真實,難道那只是一個美麗的夢境?當美夢醒來後,是不是從此就看不到小昊兒了,看不到他的嗔,看不到他的喜,看不到他的怒,更看不到他的笑?
日燎打了一個冷顫,沒有了小昊兒的陪伴,他就只能一個人活下去?只能永遠過這種孤單寂寞,飽受相思煎熬,生不如死的日子?
就算他能夠取得了天下,卻又如何?小昊兒終不會再回到他身邊,不會和他分享勝利的喜悅,一切又有何意義?傷心欲絕的日燎萬念俱灰,什麼雄心壯志,什麼稱霸大業,全被心中的絕望和痛苦一點點地侵蝕掉。
“小昊兒,你為何如此不守信用,不守信用……”日燎突然仰天吼叫,淒厲絕望的聲音繚繞在整個峰頂,猶如一隻失去愛侶的雄鷹,悲痛地哀鳴,帶著雄厚內力的聲音遠遠地傳到了其他的地方,不過回應他的確是同樣淒厲絕望的迴音伴隨著隱約可聞的谷底流水聲。
他的呼嘯聲發自丹田,連山谷石土都紛紛鬆脫滾下,而在山頂上的其他人都被震得頭昏眼花,只能雙手捂著耳朵,痛苦地蹲在地上,個個驚惶不已。
過了良久,日燎終於停住了叫喊,痴痴地盯著煙霧繚繞的山谷。
心不再痛了,因為它變得麻木,其實是整個身體都麻木了,臉上不知為何有點溼潤,日燎木然地用手碰觸了一下,熱乎乎的液體滴落在手背上,是眼淚,自己居然還能流出眼淚?
“小昊兒,你不守信用!”日燎仍在不依不饒地指控,淚眼凝視著無底的山崖,“你為什麼又不守信用。”
一陣微風掠過,好冷啊!日燎打了一個冷顫,原來沒有小昊兒在自己的懷抱,連這小風也可以吹得自己渾身猶如結了冰。自己站在這峰頂都感到寒冷,更何況是在山谷下的小昊兒。
“下面一定很冷吧,沒關係,在我的懷抱中,你一定不會再感寒冷。”臉依然掛著兩行清淚,日燎嘴角卻揚起一抹溫柔的微笑,“小昊兒,我絕不會讓你寂寞,讓你孤單,我現在就來陪著你,永永遠遠地陪著你。”
“等我!”日燎雙足一蹬,身子拔地而起,直往那萬丈深淵躍下。
“啊!”想不到這個令人心寒的強大敵人,以這種方式的結束自己的生命,山頂的一眾黑衣人目瞪口呆,發出一陣驚叫聲。
“四皇兄!”黑暗之王狂呼一聲,奮力伸出的雙手卻抓了個空,眼睜睜地看著日燎的身子湮沒在瀰漫的煙霧中。
他無力地癱倒在懸崖邊上,良久不動,身體急遽抖動。
風逐浪靜靜地站著,原本充滿憎恨的臉上,也慢慢被另外一種不知名的感情所代替。
“日燎死了?”日熾驚魂方定,慢慢地走出人群,來到崖邊,看了一眼,馬上縮了回去,“深不見底,掉下去可真是屍骨無存!”
日燎居然死了,大央的皇帝居然這麼死了!日熾的表情就變了,他最強的敵人死了,那麼不是代表著皇位將屬於他?
“哈哈,太愚蠢了,簡直蠢不可及!”日熾大笑著,用力地拍拍暗黑之王的肩膀,“拓,日燎死了,大央的天下就是我們兩兄弟的啦!”
黑暗之王,失魂落魄地呆望著山崖,一動不動,絲毫沒有反應。後悔,內疚,悲傷溢滿於心。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只是想救出昊天,彌補自己當年的過失啊。
“放心,哥哥不會虧待你的!”日熾心花怒放,想不到這麼容易地除去日燎,這比原來的設想,將衛昊天捉來做人質不是更絕妙?很快他就可登上那垂涎三尺的龍椅,君臨天下,昂首挺胸地踏在大央的土地上。
看著日熾那副得意忘形的模樣,風逐浪輕蔑的笑起來,倏地,一個急衝衝的黑衣人來到他身邊,輕聲耳語。
風逐浪大吃一驚,臉色立即變白。一直將注意力放在這裡,卻不知大央的救兵來到,而暗黑的教眾根本不是對手,一下子就被打得昏頭轉向,潰敗而逃,山下的吶喊聲清晰地傳入耳中,雖然那些大央兵馬不能救回那三人,但殺他們這三千之眾,還是綽綽有餘,得趕快逃離這裡,才是上策!拿定主意,他急忙走上前,拉起暗黑之王,“人死不能復生,他們自己要尋死的,可不關任何人的事,快走,大央的軍隊可能要攻上來了。”
“你走吧,我留在這。”暗黑之王掙脫了風逐浪的手,眼中流露出絕望和痛苦,還有無邊的愧疚,說道,“他們死了,我的四皇兄,最好的朋友和妹夫死了,我還能上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