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這就去。”棗兒抹了一把淚,行了一禮輕輕退了出去。
房門被關上,房內她只聽到自己的呼吸聲。盯著那方流蘇墜兒,它越來越模糊,她辨不清它上面鑲嵌了幾顆珠子。腦袋開始昏昏沉沉,她有些睜不開眼睛。似乎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步子輕盈,走的俞急。
房門被重重推開,有人向床邊走來,她沒有轉頭去看,因為她知道來人是誰。
“姐姐這是怎麼了?” 尖細的嗓音,乍聽來有些刺耳,可那一身蝴蝶雙飛的紫色衣衫極其奪人視線。
邱蓉不願看她,半眯著眼睛也不做聲。
邱惜望了一眼她緊盯的流蘇墜兒,斜唇輕笑一聲。輕步上前,一把把它拽了下來。邱蓉大吃一驚,這才移目看她,緊皺著眉頭,眼裡閃著憤怒。
“怎麼?姐姐是把這東西當做了你的將來?”邱惜握著那方流蘇墜兒冷嘲熱諷,似乎這樣能讓她得到一些滿足。
待看到邱蓉暗下了眸子後,一甩衣袖把手裡流蘇墜兒扔到了地上,挑唇笑道:“沒想到姐姐也與你那狐狸孃親一樣下賤,用這種卑鄙手段奪取男人的心,還真是讓妹妹長了見識。”
又瞥了一眼她平坦的肚子,眼裡的嘲諷更深了許多,“你不是有孕了嗎?怎麼這麼快就生下了來?姐姐還真是好福氣,剛到王府一年就給王爺生了兩個孩子。說來,可比你那孃親厲害的多。只可惜,你娘生了你這麼一個女兒,若是男孩,她也不會落到如此下場,就連爹爹死的時候也不能看上一眼。”
“滾!”再也控制不住,壓抑在內心的痛苦,似乎咆哮一聲也不能減輕一絲一毫。這一刻,她幾乎喘不過氣來,緊握棉被的雙手微微顫抖。
邱蓉突然一聲怒吼,讓邱惜吃了一驚。心虛地向後退了一步,望著邱蓉慘白如斯的臉頰,冷笑道:“怎麼?現在後悔了?後悔替我嫁了過來?後悔那女人生了你?我也後悔,後悔與你共擁一個父親。”
“後悔?”全身幾乎麻痺,她扯了扯唇角,暗淡無光的眼神裡終於閃動了一下。不是其他,是絕望,是憤恨。眼前又開始變得模糊不清,她漸漸看不清邱惜的臉,呆呆望著她,她不知要如何回答自己同父異母的姐姐。
“怎麼?說不出來?既然後悔,出了姜王府就別再回來。當初我孃親受的苦,就讓你這個做女兒一併還了。”耀眼的紫色衣衫有些冰涼,就連衣服的主人也冰冷無比。
輕輕閉上雙眼,她以為她要流淚了,可淚水早已在心裡氾濫,眼裡再也流不出來。自己似乎不願意接受這一切,這一切幾時是她能想得到的,指尖的冰涼讓她心慌。
見她如此模樣,邱惜別過頭冷哼一聲,狠狠吐出一句話:“邱惜,你永遠都比不上我。日後夫君是我的,王妃也是我的。”
這麼一句話,拋開親情,也拋棄了人性。人總是隨著慾望前進,最後成為慾望的奴隸,再也沒有回頭的意識。
邱惜丟出此話,瞥了一眼呆坐在床上的她,便便甩甩衣袖出了房門。
門被重重甩上,房內又是一片安靜。那方流蘇墜兒被拋在了角落,現在望來,似乎有些嘲諷。
出了蝴蝶閣,軒轅倔差人牽來一匹白馬。北國進貢的白色雪馳,是當初邱蓉稱讚最溫順的那匹。翻身上馬,揚起馬鞭一路快奔到了馬場。
高大的白色雪馳停在馬場中央,他眼神有些呆滯地望著遠方,他似乎看到了一年前還站在馬場裡為他選馬的邱蓉,也似乎聽到了兄弟三人賽馬時的歡笑聲。可這一切,再也回不去,再也不會有。
棗兒握著那雙新做的鞋子,慢悠悠地向房門前走去。鞋是新的,可繡鞋的人,在王府裡卻不那麼新了。
“夫人,鞋子拿來了。很漂亮,要奴婢現在拿給王爺嗎?”棗兒還是鼓起勇氣進了門,低聲詢問已經下床坐在鏡子前的邱蓉。
鏡子前的人兒正拿著胭脂水粉掩蓋那一臉憔悴的面容,素來不喜的唇紅覆蓋了那張原本有些乾裂的雙唇,就連從未戴過的碧玉釵今日也修飾了她那一頭青絲綰髮。頭一次穿上的大紅衣衫也是那麼格外刺眼。
“棗兒,我這樣好看嗎?”鏡子前的美人回過頭來,輕聲詢問站在門口的棗兒。
棗兒望著她,一股酸澀湧上心頭,強忍著那股酸澀,揚唇搖了搖頭:“棗兒還是覺得原來的夫人好看。”
像似得到了滿意的回答,但又微微攏起了秀眉:“棗兒,我和他行洞房之禮那日,便是這樣的妝容。他說好看。”
“夫人。。。。。”棗兒握著新鞋走近她,“夫人,可王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