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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開始的開始;是我們唱歌

最後的最後;是我們在走

最親愛的你;象是夢中的風景

說夢醒後你會去;我相信

不憂愁的臉;是我的少年

不倉惶的眼;等歲月改變

最熟悉你我的街;已是人去夕陽斜

人和人互相在街邊;道再見

千禧年和其他時候似乎也沒什麼不同,只不過杭越他們的生活幾乎沒有了娛樂節目。高中的末尾,他們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升學的壓力,有希望上大學的就努力一把,沒希望的破罐子破摔。杭越的成績一直很穩定,開學後籃球社也不去了,整個人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他本來底子就好,人又聰明,很快在年級裡脫穎而出,成為一匹黑馬,月考成績牢牢排在年級前五之內。

相比杭越,宋寧就要吃力許多,他底子差但盛在有毅力,成績一直穩步提高,屬於細水長流的型別。他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學習上,早上起來洗臉刷牙腦子裡還是昨晚睡前背的英文單詞,杭越永遠都不知道那個男孩兒曾經為了追隨他的腳步付出了多大努力。

黑板上的倒計時每天都有值日生更換,數字旁邊再寫上一句激勵人心的話,像什麼‘逆境是成長必經的過程,能勇於接受逆境的人,生命就會日漸的茁壯’,‘路是腳踏出來的,歷史是人寫出來的,人的每一步行動都在書寫自己的歷史’諸如此類的。輪到宋寧的那天他在黑板上寫的是:如果事情無法改變,那就改變自己;如果無法說服他人,那就想法說服自己;如果山過不來,那人就過去。

2000年的六月高考如期而至。杭越、宋寧、梁雨都分在本校考試,而張珂、彭容、韓冰燕則比較倒黴,分在外校還要提前去看考場。

考試的那天宋寧沒有和杭越一起走,他媽媽堅持要送他來學校。他們平時上課的教學樓已經被封了,宋寧拐過教學樓前的花廊,就看見杭越和梁雨站在一處聊天。

梁雨把包扔給杭越說:“先幫我拿著,我去趟廁所。”

杭越在梁雨屁股上踢一腳道:“你丫怎麼又去廁所,尿頻了。”

“操!老子緊張行不行!”

杭越轉過頭就看見宋寧,兩個人相視一笑,嘴角卻都帶了點苦澀,十二載的寒窗苦讀好像只為這一刻,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

杭越看著宋寧一臉嚴肅,故意調侃道:“你不會也想去廁所了吧。”他伸手捏捏宋寧的肩膀說:“不就是個高考嗎,那麼多考試我們都過來了,高考算個屁啊!”

宋寧笑起來,學著杭越的語氣:“嗯,高考算個屁啊!”

鈴聲響起,考生陸續進場,宋寧說:“你今天不用等我了,我媽非要過來接我,明天考完試等著我,我請你吃冰。”

兩天的考試讓學生和家長都脫了一層皮,考完最後一門,宋寧走出教室,這一刻諾大的校園,有的人臉上喜氣洋洋,有的人神色黯淡,角落裡一個女生坐在臺階上失聲痛哭,她母親坐在旁邊不住的嘆氣。宋寧站在熟悉的校園裡突然有一種不知所措的倉惶感,他急切地想要尋找熟悉的面孔,有人從後面拍他的肩膀,宋寧回頭,是梁雨。

梁雨摟著宋寧的脖子,“你那什麼表情?見到我就那麼不爽?”

“什麼呀,你考的怎麼樣?”

梁雨嘆口氣,“反正我爸給我找好學校了,只要過了三本線就行,應該沒問題吧。先不管那些,老子要回去睡覺,累死我了。”

宋寧說:“你見杭越沒?”

“他去接彭容了,哎,下週三我們幾個聚一下,一方面慶祝脫離苦海,一方面也讓杭越那小子做個正式介紹,雖然大家都挺熟的,不過畢竟身份不一樣了嗎!到時候好好宰那小子一頓!”

梁雨說的每個字宋寧都懂,組合起來的意思他卻半天才明白過來,夏日的陽光照的宋寧頭腦懵懵的好似一團漿糊,他敷衍答應了一聲,模糊想起那一天自己提著裝飲料的塑膠袋站在操場上,是不是也和今天一樣傻。

宋寧沒有回家,和梁雨告別之後他一個人默默走在校園裡,考生們撕碎的演草紙和複習資料在地上寂寞的打著旋,這裡的一草一木他都那麼熟悉。

學校門口的腳踏車棚每天都是爆棚,推車子很容易發生多米諾骨牌事件,通往教學樓的花廊倒數第二根柱子上有梁雨用筆刻出的字,‘張珂吃屎’四個字依舊十分清晰,三樓的拐角欄杆他們幾個常靠在哪兒聊天,他只不過在這裡呆了一年,宋寧嘆口氣,看著天邊紅彤彤的太陽,原來只有一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