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最後,二皇子的眉頭舒展開來,望著面前如雪的瓊花,微微點頭道:“解得切。”
這時,良辰回來覆命,妙懿於是告辭離去。
良辰走到華珣身邊,躬身附在他耳邊耳語了一番,二皇子道:“犯不著與他們爭執,咱們避著些就好。”良辰應是。
望著窈窕的緋色身影沒入小徑之中,二皇子漸漸收斂了笑意,淡淡吩咐道:“你去查檢視方才那名女子的底細。”
卻說妙懿這次回到房中,終於再也無人打擾,等她小憩了一會再醒來時,天已然黑了。
房中昏暗沒有點燈,被分來服侍她的宮女早不知跑去了哪裡,她只好親自用火石將羊角宮燈點亮,望著泛黃的燈影,心內一片茫然。
她知道這樣態度是要不得的,可是前路迷茫,她不知該爭取什麼。如果她落選,前面依舊有許多麻煩在前等著她,畢竟在名義上她已經是將軍府的人了,這一點無從改變。
她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個頭緒來,一時覺得應該高攀,就像鄭端琳、韓慈苑那樣,不放過一個機會,又肯舍下臉面。她們都是聰明人,知道古板守禮是難以在達成目的的。出身已然同沈牡丹差了一截,若不能出奇招,令人眼前一亮是絕難成事的。
反觀她卻毫無鬥志,入宮的目的就是為了出宮。當時她的想法仍舊有些簡單了,就好像太后不喜唐家卻依然沒有將自己趕回去是一樣的,偌大的皇宮中聚集著多少冤家對頭,簡直數不勝數,可惜再多的恩怨瓜葛在整個帝國中也不過是些瓦礫石子,整個宮廷就是建立在這些土木石材之上的,自己不過是其中一塊石料,工匠們不喜歡可以隨意丟在哪處花園的犄角處墊腳。
她不過是用來蓋房子的,除了被人拿來使用外,又有誰會在意一塊石頭的想法?
在宮中,她的身份才重要,沒人在乎她是唐靈璧還是唐妙懿,她們的姓氏代表的勢力才是最重要的。
她理解許夫人為什麼肯冒這樣大的風險保住女兒,因為在這裡,從來就沒有一個人,只有這個人代表的勢力。
她越想越灰心,這時,門口處傳來動靜,有人隔著簾子問道:“請問唐小姐在房中嗎?”
妙懿問道:“是誰喚我?”
“小的是三殿□邊的內侍。”
妙懿越發的迷惑起來:“三殿下?”
“對,三殿下請您到前面赴宴,其他的女史都還在弘音殿呢,就差小姐沒去了。”
妙懿微微蹙眉,道:“只是我身上不爽利,已經睡下了,恐去不得了。煩勞內侍同殿下解釋一番。”說著,便裝做不舒服,捂著胸口咳嗽了兩聲。
門口腳步聲漸遠,妙懿吹熄了燈,合衣睡下了。
次日早起,只覺腹中飢餓難耐,她這才想起昨夜忘記吃晚飯了。等沈牡丹梳妝完畢出了門,她方才梳洗起來。這些日子二人可謂井水不犯河水,再加妙懿多避著她,更是相安無事。
妙懿塞了些錢給宮女方才得了一壺半溫的洗臉水,洗完臉,擦了牙,自己對鏡梳了個簡單的髮髻,面上連脂粉都沒擦,胡亂就著涼茶用了些糕點便往女使館趕去了。
剛奔到攬月殿的後花園,迎面見一樹海棠後立著一名男子,待他回頭時正好同妙懿打了個對臉,遂含笑說道:“唐女史似乎遲了些。”
妙懿衝三皇子行了禮,道:“請三殿下安。”說完,立在原地等候三皇子放行。
三皇子揹著手,慢悠悠的繞著海棠樹走了一圈,吟道:“東風嫋嫋泛崇光,香霧空濛月轉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
妙懿聞言,面上不禁染上了霞色。此詩中的花指得是海棠,此海棠又被比作宿醉未醒的妃子,當著女子面念這首詩,這三皇子當真輕佻。又想起昨日他與眾女高談闊論的模樣,越發厭惡起來。
三皇子心中卻道:“此子容顏甚美,脂粉不施更有一種天然的麗色,比之牡丹表妹的豔麗逼人,更有一種說不出的冷豔氣質。”
二者雖同為風華絕代的美人,只是生活在宮中的女人往往都是一副莊重神氣,牡丹亦最是注重端莊沉穩,一絲不亂,相比之下,此女的淡然超逸似乎更令人眼前一亮。
想到此處,他關心道:“昨日小姐身子不舒服嗎?可礙事不曾?不如請太醫過來診治一番。”
妙懿忙推辭道:“臣女已經無礙了,多謝三殿下好意。”
“小姐不必拘謹,太醫是現成的,還是請他瞧一瞧吧。”
妙懿驚訝的望著不知從何處突然冒出來的太醫和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