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郢的兵馬進城沒有?”伊姝再問。
“回公主,還沒有。”
“好,本宮正要他如此。”伊姝微笑,“傳令給王郢,就說本宮封他為懷化大將軍,原地待命。若違此令,罪同欺君!”
哼,王棠棣呀王棠棣,你也未免太狡猾自私了一些。本宮看你還有何計策?伊姝無疑是開心的。這王棠棣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只想著讓兄長當炮灰,儲存自己實力,只是這王郢素與他不合,此次也是看著同為王氏一脈上來京助他,卻沒想還未進城,就遭到他的出賣,士可忍孰不可忍,這不是硬逼著他倒向本宮麼?
“再傳令給聶將軍,與王郢握手言和,必要時可以部分犧牲示誠。”
一邊是兄弟的無情,一邊是皇室的加官進爵,以王郢的粗魯性子,只怕是毫不考慮就會歸附皇室。
果然,黃昏時分,便有訊息傳來,王郢與聶宇在五里亭把酒言歡。
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伊姝正與煙月正在書房裡下棋,原本久久未落的棋子在這一瞬間果斷落了子兒,驚得煙月立刻叫了起來,“公主,你太壞了,屬下不就吃了你一個馬,你就讓奴婢全軍覆沒了!”
伊姝聞言便大笑起來,如此,王棠棣孤立無援,手裡所倚仗的就只有文武百官和他那十五萬京畿軍了。可如果,他已說動沈邦彥,便又是另一大患了——
南朝三大軍隊陣營,鎮國大將軍季成林領兵三十萬,分駐鳳凰嶺、婁山關、太平鎮;護國大軍將王棠棣領兵二十萬,駐守京都近郊,守衛皇城,維護京城秩序;輔國大將軍沈邦彥領兵二十萬,駐守遠郊重鎮秦州、益州等地。
沈邦彥之妹便是沈淑妃,地位僅次於韋貴妃。不過沈邦彥行事一向低調,做事嚴苛,很少在京城走動,也從不與人結黨營私,並不是個容易接觸的人。但如果王棠棣以沈淑妃的性命相要挾,他會不會被逼就範?
一時間,伊姝先喜後憂,且憂得面色慘白,只因為直到時刻她才驀然想起那位行事嚴謹的沈將軍。因為不瞭解,所以才更害怕。季成林有弱點,所以他出兵了;馮正也有弱點,所以他又叛回來了。眼下,沈淑妃早已落在韋貴妃手裡,如果他的弱點真是妹妹沈淑妃,那他會怎麼辦……
伊姝不由打了個寒噤,不敢再想下去,伸手抓住茶杯猛灌了口熱茶,才算是勉強鎮定下來。
“公主,怎麼了?”煙月不明就裡,見她神色一變再變,煞是嚇人,趕緊詢問。
“你也聽說過沈邦彥此人吧?”伊姝這會兒已經恢復到常態,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
煙月猛地一拍腦袋,剎時明白公主為何會變了臉色,這也怪自己疏忽,只顧著其他,倒把這麼重要的目標給忘記了。當下趕緊俯首請罪,又急忙出去安排人手。
不久,秦州的海棠院傳來訊息說,大軍未動,沈將軍照舊每日辰時去軍營督促練兵。這下伊姝更加彷徨了,按說京城鬧騰得如此厲害,他不可能毫不知情;以王棠棣的脾性,肯定是能利用的儘量利用,斷不會放棄他這麼一棵好棋子。那這中間到底又是哪裡出了差錯呢?
煙月自是知道公主的疑慮,不待吩咐就已著令那邊徹查,勢必要弄個水落石出。伊姝只有乾坐著再等訊息,在沒有確鑿的資訊之前,她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這一等直到午夜,也沒訊息傳來,在眾人的勸說下,伊姝只得回房歇息。偏在這時來了意外之客,讓伊姝倍感驚訝。這位客人不是別人,卻是原本應該呆在營地的聶宇。
聶宇一身月白錦袍,頭戴玉冠,更襯得他英俊瀟灑。當下見禮已畢,便在下首坐了,“大將軍已到林州境內,再有三日就該到了,特派末將前來請示公主,可想好妙計?”
伊姝見著他,心裡原本是高興的,可是此刻聞言是奉將軍之命,心裡便老大的不樂意,面色也跟著沉了下來,“本宮並未想好應對之策。這攻城奪地,原本就是你們這些男人的事兒,本宮小小弱女,豈能想出什麼好計?”
聶宇聞言不由一愣,隨即淡笑道:“其實末將也想親自來給公主請安。雲州一別,不知公主可好?”
“託聶將軍的福,本宮一切都好。”伊姝存心想捉弄他一番,當下笑了笑又說:“聶將軍看起來也不錯。故人相逢,本宮甚是歡喜,將軍,要不要喝兩杯?”說話間,便朝侍立在旁的喜春招招手,“去取兩壇上好的女兒紅來,本宮今夜要與將軍好好喝上兩杯。”
聶宇嚇得變了臉色,急忙推辭,“末將不敢,末將有軍務在身,不能久留。這一杯酒,還是留待日後再喝吧。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