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慢慢變少變稀,遠處的群山又再度出現了輪廓和肌理,戰場上重重疊疊的灰白色屍體,被抬著排在了一起,我方的擱在了通道側邊,準備隨後用輜車給拉走,新月教徒的被扔在了山谷的曠野處,周邊的諾曼、拜占庭和塞琉西亞的軍隊士兵,也不顧遍地死屍的悽慘可怕狀況,就拄著長矛披著斗篷,喘著氣看著騎兵耀武揚威地投入更遠處的追擊,但是自己卻只能坐在泥淖當中,扔下捲刃或毀壞的武器,慢吞吞地恢復著體力。
吉麥吉斯旅團和軍僕們不少人,提著柳條筐,在美麗的雨後彩虹下,走入了狼藉血腥的戰場,開始清繳戰利品,並且砍下敵人死屍的頭顱,咕嚕咕嚕扔到筐中。。。。。。
原本,高文也好,博希蒙德也罷,都不知道他們剛才和阿德索尼尤斯埃米爾鏖戰的地點叫什麼,後來根據俘虜來的幾名敘利亞希臘人說(他們被解放後,進入了吉麥吉斯旅團),撒拉森和突厥人將這個地方叫做“吉思爾。阿。哈迪德”,不管本義如何,此後它可以冠以“血谷”這個名字,當之無愧:
在該日的戰役當中,有七千名新月教徒被屠戮在此地,基督徒也失去了上千人的性命,絕大部分參戰計程車兵都疲累到無法動彈,很多人蜷縮在積水當中,就這樣沉沉睡去。
若是加上對聖保羅門和狗門突擊的失敗,亞吉。西揚在短短一天內,喪失了近萬名精銳的屬下。
並且,這位安條克之主最倚重的首席埃米爾阿德索尼尤斯,也沒能逃脫,他被坦克雷德給追上,砍下了腦袋,“這樣總算是為佈雷德復仇了!”當阿德索尼尤斯的頭顱,被擺在阿普利亞公爵眼前時,這位紅鬍鬚的將軍總算是舒展了口惡氣。(未完待續。)
第18章 坦克雷德的恨意
在戈弗雷兄弟於狗門,高文、博希蒙德於聖保羅門取得了對亞吉。西揚主力的大捷後,在原先潰散中的鄂斯都、赫拉克勒斯等諾曼人僱傭來的將領,也收攏了敗兵,重新對聖泉石堡發起了反攻,並將其重新奪回——突厥士兵已經喪膽,故而這個反擊的行動並未遭到很大的阻攔。更何況赫拉克勒斯還發覺,自己的父親帕克阿德,這個老不死的亞美尼亞狐狸,居然帶著幾個親兵,神不知鬼不覺地就藏在了石堡的某個不起眼的角落當中,直到安全奪回石堡,才重新現身。
整個安條克城周邊的河流、山谷和城門,都因次日巨大而殘酷的戰鬥被鮮血浸染了,而突厥人慘重的損失,讓安條克城陷於了何等的悲慟當中:亞吉。西揚最勇猛善戰的埃米爾阿德索尼尤斯死了,與他一起被埋入骯髒泥土的,還有十二名最高貴的阿塔伯格或貝伊,和近萬名善戰計程車兵,這位老者畢生營造的權勢和軍隊可以說毀於一旦。
高文、泰提修斯、博希蒙德、雷蒙德和坦克雷德,統率著諸多國度的軍隊,則凱旋了各自的營地,帶來無數砍下突厥人的頭顱,前往阿德馬爾聖職長上的祭壇營帳前獻捷。
聖職長上代表著整個公教會的樞機會議,對高文和泰提修斯的勇猛善戰,以及對整個戰局關鍵性的支援作用表示感激,並饋贈了兩位營地各自三千蘇的銀幣作為犒賞。
但阿德馬爾卻狠狠訓斥了原本應該據守在聖保羅門防磐和崗哨的坦克雷德,稱他獨斷專行的做法貽害了整個戰局,要對他實施同樣的鞭笞之刑——而那位在防磐陷落時,拒絕救援聖職長上的騎士西格瑪,據說因為早已知道他已得罪了整個公教會,索性趁著戰亂的時候。帶著自己的戰馬、武器,和一些扈從軍士、僕人,不知道流落逃亡到什麼地方去了。
於是博希蒙德跪在了聖職長上的面前,苦苦哀求,辯解說他的外甥是因為被亞吉在城中施放的濃煙火焰迷惑住了,不明所以。才決定先馳援“吉思爾。阿。哈迪德”來解救他的,“求求您,看在阿普利亞和西西里的我們,這麼多年來忠心於聖座冕下的份上,寬恕我這缺乏經驗的孩子吧?我一直都把他當作親生兒子來看待的!”紅鬍子的公爵流下了淚水,在場的領主和修士們無不動容,高文想了想,也對義兄彼得使了個眼色,便同樣加入了求情的行列。並表示可以不要犒賞,也不能讓最勇猛善戰的諾曼騎兵由此寒心。
而原本,阿德馬爾便是想借著對坦克雷德違背命令的“懲戒”,殺雞儆猴,以達到讓信徒朝聖者的隊伍更加團結的目的,並糾正、整頓散漫各自為戰的習氣,現在見目的達到,便摁住了坦克雷德和博希蒙德的腦袋。表示對他們的諒解。
然而在聖職長上溫厚的手掌下,在祭壇帳篷亮麗的燭火前。低著頭的坦克雷德,明顯在眼角里露出道兇光,他先前在勒班陀初次上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