諱的問題,如今她和他的身份,豈是能相互質問這樣曖昧不明的話題的?
她回頭看他,淡淡地,“我看你喝醉了,還是早點回房休息吧。”
“子琦……”他卻騰地站起來,逼近一步,陰影籠罩在她的臉上。
靳子琦一驚,他與她的臉,近在咫尺,溫熱的氣息拂過面頰,她不自覺地將頭往後仰去,抵上身後的餐桌,觸動了桌上的瓷器,一陣清脆的響聲。
“如果我們之間不曾有念昭,四年前我們是不是就結婚了,就像尋常夫妻一樣平靜地生活,然後有一個某某一樣可愛的孩子,每天我們一起接送孩子放學,然後又一起去公司上班……”
蘇珩風說這些的時候,眼神難掩那晶亮的光芒,有期待也有後悔。
靳子琦撇開頭,“你真的喝醉了。”說完就要和他擦肩而過。
他卻驀地伸手握住她的,僅僅沉默了一秒,幽深的眼眸浮出些許的無措和茫然,手心也滲出薄薄的一層細汗,溼了她的肌膚。
她抬起眼睫,目光有些冷淡,迎視著他:“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嗎?”
蘇珩風一頓,但隨即便給出了答案——
“靳氏的繼承權,欣姨的情緒,還有……念昭的人生。”
他概括得可以說非常精確,只是,為什麼沒有她自己?有些事情固然是她想要的,只是,哪一個人的規劃裡沒有自己?
她忽然間就認可了蘇珩風曾說過的話,他們要是在一起的確太理智。
就像他所說的這些,他考慮到了利益,卻不曾深入她的內心。
可見,他還是不夠了解靳子琦。
她自嘲地笑了笑,輕輕地搖頭,望著他:“我很自私,第一個考慮的是自己。”
那些公司、情緒、人生,不過是她自私人生的附加品。
她曾經想要奪走父親的公司,她想要看看在父親一無所有的情況下,喬欣卉是不是還會一如既往地愛他,她想要看喬欣卉被生活所迫時的疲倦,也想要看她父親私生女一輩子翻不了身的陰暗人生……
但是,蘇珩風不知道的是,這些都必須是在她幸福的前提下。
如果她的內心一片愁苦,即便是看到父親的公司化為烏有、父親情人的情緒讓她左右、同父異母的妹妹的人生被她影響,這些也都沒有了意義。
那樣子,她只會終日活在算計和陰謀裡,遲早有一天會被生活所累倒下。
其實,她想要的也不過是一個平凡女人渴望的。
蘇珩風擰著眉頭看她淡然的臉色,聽著她那句“考慮自己”,眉間的褶皺越來越緊,心也揪得越來越讓他喘不過氣,她說她先考慮的是自己。
所以,她想要的是——
他忽然沒有勇氣想下去,怕一想真的會如宋其衍所說,後悔不已。
“其實,四年前你的選擇是正確的,如若不是你的決定,我也不會有今日的幸福。”靳子琦靜靜地說著,很坦然,沒有任何的冷嘲熱諷。
蘇珩風卻聽得一顆心像被絞肉機攪著,握著她的手腕不由地收緊。
靳子琦低頭看了眼他不肯放的手,沉默了下,才問他:“你記不記得,這些年我一直都叫你蘇總,蘇珩風,珩風,卻沒有叫過你阿風?”
蘇珩風眼神一黯,但還是誠實地搖頭,那個時候,他也沒想到要把她放在心上,又怎麼會特意去記住他們之間說過的那些話?
她極淡地一笑:“家中長輩為我們訂婚的那一晚,我叫你阿風,就如我們小時候彼此間的稱呼,我喊你阿風,叫尹瀝阿瀝。可是你不高興了,淡淡地提醒我,我們訂婚不過是為了應付長輩,私下沒必要再做戲,最好保持距離。”
蘇珩風狠狠地一怔,那個時候,他竟然說過這樣傷人的話,為什麼他卻沒有一點印象,他將自己沉浸在那段回憶裡,腦海裡浮現出的是喬念昭不悅的模樣。
那個晚上,她突然喊了他一聲阿風,喬念昭正在幫靳家的傭人收拾碗筷,他應了一聲,下一秒便傳來瓷碗摔碎在地的聲響。後來,他被靳昭東叫去書房,很久後出來,便看到喬念昭孤單地蜷縮著纖瘦的身子坐在冰冷的花園裡。
喬念昭對他說:阿風,你真的要跟姐姐結婚了嗎?
那個時候,念昭就像跟尾巴黏在他後面,雖然說她是靳家收養的孩子,但在這個圈子裡,真正把她當朋友的卻少之又少,甚至都拿斜眼看她。
甚至連從小一起長大的尹瀝,每次看到喬念昭也是冷眼相待,處處排擠她加入他們,只要有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