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著她,一字字道:“你為什麼要幫他說話?難道你和他……”
染香冷笑道:“你這樣說並沒有侮辱我,卻侮辱了他,只因為我的確誘惑過他,我曾經不惜一切去誘惑他。無論換了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受不住這種誘惑,但沈浪……他……他……根本沒有將我瞧在眼裡,他心裡只有你。”
她長長吐了口氣,緩緩接道:“所以我佩服他。對這樣的男人,無論哪一種女人都會佩服。我雖然很賤,是個蕩婦,但我終究還是人,我不能昧著良心說話。”
朱七七的眼淚像是已幹了,面上又變得全無表情。
她空洞地、麻木地瞪著她,喃喃道:“看起來,人人都很瞭解沈浪,只有我不……”
染香道:“你不能瞭解他,只因你在深愛著他。這也不能怪你,愛情,原本就會使任何一個女人盲目。”
朱七七茫然坐下來,茫然望著洞外的雨珠,良久沒有說話,只有眼淚,不斷地順著面頰流下。
染香緩緩道:“但現在還不太遲,一切事還都可以補救……我是個不幸的女人,這一生已註定不能得到快樂,但你……你還來得及,你比我幸福得多……”她咬緊牙,拼命不讓自己哭,卻還是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
兩人就這樣相對痛哭,也不知過了多久。
突聽一人冷冷道:“只會流眼淚的女人,都是呆子,都是飯桶。”
這語聲雖然冷漠,但卻又有說不出的嬌媚。
巖洞中本沒有別的人,但這語聲卻是自巖洞深處傳出來的,染香、朱七七猝然回首,便瞧見一條人影。
一條幽靈般的白衣人影,幽靈般佇立在巖洞深處的黑暗中,誰也瞧不清她的面目,只能瞧見一雙發亮的眼睛。
這雙眼睛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妖異的魅力,像是能看破別人的心,像是能令人為她做任何事。
此刻這雙眼睛正眨也不眨地凝注著她們,一字字接著道:“女人為什麼總是受人欺負?只因為女人往往只知流淚,只知痛哭,但眼淚卻是什麼事也不能解決的。”
染香被這雙眼睛瞧得全身發冷,忍不住蜷曲了身子。朱七七卻挺起了胸脯,大聲道:“你難道從來不流淚的?”
白衣人影道:“從不。”
朱七七道:“你難道從來未遭遇過痛苦?”
白衣人影冷冷道:“我所遭受到的痛苦,你們永遠也夢想不到,但我卻從來不流淚……從沒有任何事能令我流淚。”
朱七七道:“你……你難道不是女人?”
白衣人影幽幽道:“我不是女人……我根本不是人。”
朱七七忍不住機伶伶打了個寒噤,道:“你……你究竟是什麼?”
白衣人影一字字緩緩道:“我只是幽靈……別人都將我喚做幽靈宮主。”
花神祠,已殘破而頹敗,雖也在快活林的一個角落中,但卻與這新建的園林極是不襯。
顯然,這是舊日一位不知名的愛花人所留下的,而非園林的主人所建——新的園林主人,對一切神祗都不熱心。也許他們所相信的只是自己,也許他們根本對一切都不相信。
沈浪掠入了花神祠,抖了抖身上的雨水。他身上的雨水自然是抖不幹的,他這樣做正表示他心裡亂得很。
然後,獨孤傷與王憐花也掠了進來。他們並沒有直接衝入那巖洞,正也表示他們心裡的疑懼,不敢驟然面對現實。
獨孤傷道:“那山洞就在這祠堂背後。”
王憐花道:“不知朱七七是否已遇見了熊貓兒。”
獨孤傷道:“那洞穴甚是深邃,熊貓兒藏在洞窟深處。”
王憐花笑道:“女孩子只怕是不會往洞窟裡面走的。朱七七雖然和別的女孩子有些不同,但畢竟也是女孩子。”
獨孤傷冷冷道:“廢話。”
王憐花笑道:“不錯,這的確是廢話。但閣下為何還要在這裡聽?閣下早該過去瞧個究竟了。”
獨孤傷面色變了變,正待衝出去。
突聽沈浪道:“且慢。”
獨孤傷道:“莫非你也有什麼廢話?”
沈浪道:“你們先來瞧瞧這花神的像。”
神龕自然也已殘破。在黝黯的雨天裡,這殘破的神龕就顯得有些鬼氣森森,若不走近些,根本瞧不清裡面那神像。
那神像竟是個村姑打扮的女子,左手將一朵花捧在心口上,右手則在那花瓣上輕輕撫摸。
這花神祠雖是如此簡陋,但這神像的塑工卻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