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赫然發現,這張美麗的臉,竟有幾分像是王夫人,只是缺少了王夫人那種懾人的魅力。
只聽快活王大笑道:“這女子看來倒是不錯,只是,閣下卻不該在此時此刻送來。閣下難道就不怕本王的新娘子吃醋麼?”
卜公直微笑道:“王爺莫要誤會了晚輩的用意。晚輩將這女子送來,並不是獻給王爺作為姬妾,而是獻給王爺與王妃作為今日婚禮的祭禮。”
快活王皺眉道:“你此話怎講?本王倒有些不懂。”
卜公直道:“古來每逢重典,都以牲口作為祭禮,以謝天地,若以活人代替牲口,那自然要顯得最為隆重。”
快活王介面道:“你將她送來,莫非竟是要本王殺了她?”
卜公直微微笑道:“晚輩將她送來正是此意。”
快活王“吧”的一拍桌子,厲聲道:“你這莫非是故意來和本王開玩笑麼?”
卜公直躬身道:“晚輩不敢。”
快活王怒道:“今日乃本王吉期良辰,你卻巴巴的送個人來叫本王殺死,這究竟為了什麼?天下哪有這般荒唐的事。”
卜公直神色不變,緩緩道:“只因晚輩在偶然中得知,這女子要來破壞王爺的婚禮,是以才設計將她拿下。王爺將之作為祭禮,正是大吉大利。”
快活王道:“你說這女子想來破壞本王的婚禮?”
卜公直道:“正是。”
快活王仰首狂笑道:“就憑這女子也能將本王的婚禮破壞得了麼?”
卜公直道:“晚輩本也不相信,但聽了她的話,卻……有些……”
他吞吞吐吐,似乎有些話不便出口。
快活王厲聲道:“她說了些什麼?”
卜公直囁嚅道:“她……這……”
快活王拍案道:“快說。”
卜公直道:“晚輩委實不敢說。”
快活王怒道:“你有何不敢說?”
卜公直道:“晚輩若是照直說出,王爺定難免怪罪……”
快活王道:“你只管說,本王決不怪你。”
卜公直道:“既有王爺的金口玉言,晚輩就可放心說了。”
他長長撥出口氣,道:“只因這女子說她有權阻止王爺的婚事……”
快活王大怒道:“她憑什麼敢如此說?”
卜公直目光四下一望,一字字沉聲道:“她說她本是王爺的妻子。”
這句話說出來,眾人都不禁一驚。
快活王怒道:“她竟敢如此……”
他像是也突然發覺箱中這女子有幾分像是王夫人,不覺為之怔住,語聲也為之中斷。
卜公直只如未見,緩緩接道:“晚輩自然決不會相信她這番胡說八道,但這女子還說了些話,卻更是不堪入耳。”
快活王呆呆地盯著箱中那女子,一時竟說不出話。
白飛飛卻道:“她還說了些什麼?”
卜公直道:“王妃如若不見罪,在下才敢說。”
白飛飛道:“你說吧,我怎會怪你。”
卜公直道:“她還說,天下女子都可嫁給王爺,惟有王妃你不能。”
白飛飛道:“為什麼?”
卜公直道:“她說,只因……只因王妃你本是王爺的女兒。”
這句話說出來,更是令人大驚。就連沈浪等人,也不禁變了顏色。
他們實在也不禁對這箱中的女子起了懷疑——她自然決不會是王夫人,王夫人也決不會落入卜公直手中。
那麼,她究竟是誰?
她怎會知道這些驚人的秘密?
她模樣又怎會和王夫人有些相似?
她和快活王之間,是否真的有某種神秘的關係?
白飛飛鳳冠上的金花,已顫抖起來,復面的珠簾,已起了一陣陣波動,終於霍然長身而起,衝到快活王面前,顫聲道:“他說的話你聽見了麼?”
快活王竟似還怔著,茫然道:“聽見了……自然聽見了。”
白飛飛道:“聽見了,你還不殺了她?”
快活王道:“殺誰?”
白飛飛道:“自然是那箱中的女子。”
快活王道:“哦,殺她麼?”
白飛飛跌足道:“你還不動手!你為何還不動手?”
快活王道:“動手麼?……此刻就動手麼?”
他神情看來極為奇異,話聲雖自他口中發出,卻又似乎並不是他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