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長相很老實,一笑起來,整個人更顯得很憨厚,“少奶奶,我沒跟蹤你,剛好到這裡來看個老同學,就這麼巧就遇上了。”
雨越下越大,溫鬱也不想再和他在這樣的小事上浪費口舌,轉過頭,朝馬路看去,頭頂傳來一片陰影,本淅淅瀝瀝落在她身上的春雨,也停了。
溫鬱清楚的很,不是雨停了,而是司機把他的傘撐到了她頭上,“謝謝,你還是自己撐吧。”
司機把傘遞給她,“少奶奶,你在這裡等著,我去開車。”
……
等鑽進車裡,溫鬱才看到司機的發尖上掛著細細的水珠,心裡有點過意不去,“不好意思,害你淋溼了。”
司機抓過紙巾隨意擦了擦,就發動引擎,車以極穩的速度開進雨裡。
沒有了陸希南的車廂,雖然顯得寬敞了許多,空氣也流暢許多,卻總感覺失落落的,就像是少了什麼點東西。
司機就是在這個時候開的口,“少奶奶,早晨我等在你房門口,其實是少爺讓我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聽司機這麼一說,溫鬱倒顯得有些意外,難道真是她重活一次,變得異常敏感,草木皆兵的錯怪好人了?
不對!陸希南做事絕對不會這麼單純的毫無任何目的!
只輕輕哦了聲,她就沒再說話,主人家不說話,他一個拿人薪水的司機更不會多說什麼。
靜謐的氛圍,剛好讓溫鬱可以好好整理一下思緒。
她想起前幾天陸希南如背書一樣說出來的那段話,心裡一個激靈,他看著是離開了,線卻是牢牢的拽在手裡。
因為了如指掌,猜到他走後,自己肯定會去找李嬸,聽到另外一些訊息,肯定會回B市,所以,哪裡還有跟蹤或者軟禁的必要。
陸希南,到目前為止,果然還要技高一籌。
溫鬱垂下眼眸,長而濃郁的睫毛忽然忽然,在臉上投射下一道陰影,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
接到司機的電話,說溫鬱今天就會回B市,陸希南沒有任何意外,和司機確認好航班的時間,就掛了電話。
凌良辰搖晃著酒杯,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好友,“希南,要不要我幫你去接她?”
陸希南看了他一眼,“算了吧,你凌大總裁日進斗金,我可不敢勞您大駕。”
不知怎麼的,聽陸希南說這句話,凌良辰心裡很不舒服,放下酒杯,抓過一邊的外套,隨意搭在肩膀上後就朝門外走去。
走到門口,他想起了什麼,轉身對陸希南說:“希南,昨天我接到電話,估計快有楚夢蝶的訊息了。”
“真的?”本來目光一直放在膝上型電腦上的男人,猛然就抬頭,“有了她的訊息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凌良辰撇撇嘴,“我知道了,誰讓我們是發小呢。”
……
溫鬱鮮少坐飛機,當她走到出口處,正想著怎麼回去時,一抬頭,就看到了身形欣長,站在人群李有種鶴立雞群感覺的陸希南。
看她站著不動,陸希南抬腳朝她走去。
因為她除了肩膀上的坤包,什麼行李都沒有,陸希南走到她身邊後,直接拉上她的手,“走吧。”
溫鬱沒有拒絕,也沒有掙扎著去抽回手,和他不是第一次拉手,卻是第一次在他掌心裡感覺到溫暖。
明知這份薄弱的溫暖絕對不會是為了她,或者是屬於她,讓溫鬱控制不住的是這具身體本能所散發出的那種弄弄的依戀和不捨。
溫鬱你到底和陸希南有著什麼樣的過往,為什麼他對你露出的是敵視,甚至是仇恨,你卻還一副死不要臉黏糊上去的樣子。
她甩了甩頭,不對,溫鬱你本來就已經死了,如果真的想讓我幫你好好活下去,又或者是想讓我幫你報仇或者報恩,今天晚上就在夢裡把所有的事都告訴我。
陸希南果然很敏銳,她這麼個細微的甩頭動作,也落到他眼睛裡,“怎麼了?”
“沒什麼。”溫鬱始終低著頭不看他,過了一會兒,想起了什麼她又開口,“我今天本來想去拜祭你母親的,但是……”
手被人甩開,而且是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掌心羸弱的溫度,也在須臾間消失殆盡。
曾聽人說過,龍有逆鱗,同樣的人也有,剛才這樣,想必是她在不小心間,就觸碰到了陸希南的逆鱗。
還算好,看著越走越遠的那道英挺欣長的背影,溫鬱在心裡暗暗鬆了口氣,還算好,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