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這便是一年裡最美的時候。
清溪河與揚子城裡運河相通,一隻畫舫從順流而下;由運河開到了清溪河;只消三日已駛進了清溪城;明月湖就在不遠的前方。這晚正值十四夜,天空的月亮雖不是最圓,但稍許的缺憾絲毫不影響它的美麗。畫舫緩緩行在明月湖上,湖中荷葉摩擦著船舷發出嗤嗤聲響,岸邊蟲蛙正鳴著樂曲,船頭站著相擁得會令人錯看成一人的兩人,仰頭望向天空那輪明月。
畫舫在湖中心停泊,放眼望去,湖畔的繁華的燭火燈光猶如天上繁星,點點閃爍,聽不見半點熙攘聲。置身於這望不盡的十里風荷裡輕曳於的煙水間,深吸一口氣,荷葉與菱葉、蘆葦的草葉清香別緻清鬱,沁人心脾。猶如這世間就剩下他們與這風荷明月相伴,在無人能打攪如此美好。
“真美!”
“每回出宮,你總是特別開心。”
“你不開心嗎?”
“瞧見這樣開心,我便開心。”
公仲孜墨將懷中的曄謦翾圈得更緊一些。
“子皙,你說他們會不會發現我不在宮裡?他們會不會發現喜桂假冒的我?”
“不會。”
他將一切安排妥當,再者,如今賢妃懷孕變成了宮中的眾矢之的,誰還顧得上她這位失寵的曾經皇后。後宮就是這樣一個只聞新人笑,誰管舊人哭的地方。他突然發現一件有趣的事兒,自從她被幽禁,自從她不再是他的皇后,他們之間相處得更似舒心許多,話說回來,若不是她如今的處境,他又如何能多過眾人的目光偷偷將她帶出來同遊清溪?
“子皙,你不覺得我們如此鬼祟,就好像”
“偷情?”
他笑接下她的話,引得她面紅耳赤,更令她嬌羞的是,她竟然有點喜歡這樣多過眾人,天地間只有他們的感覺。
“我家娘子越發的可愛了。”
他忍不住低下頭,唇印在她赤紅的臉頰上,滾燙的溫度猶如燙進心裡,她總能讓他把持不住。移步吻上她的紅唇,在這明月下,荷塘上,滿船星輝中徜徉,佳人相伴,讓他怎能不陶醉其間。良久,才不舍地放開。
她無力地依偎在他懷裡,好容易順過氣來,說話仍是喘著濃重的氣息,“你出來這幾日,難為宮中那麼些事你倒是放心。”
沒想到他會將慕宛眉和肚子裡孩子的安危交託到宓幽手上,著實太冒險了,這和羊入虎口又有什麼區別?
“如果宓家不想要命了,大可對賢妃下手。不過他們不會那麼笨,正好給了我藉口將宓幽除去。再說,有和仲兄他們看著,不會出事兒的。”
他一副輕鬆愜意的樣子,真是看不出有絲毫緊張或者心不在焉,當真是覺得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
“如此冒險?若是我,你也放心如此”
“不,翾兒,你不一樣,你只有在我身邊,我才會安心。”
她深深地貼近他的胸膛,也是為了你的安心我才回來的,子皙,我喜歡這樣的時光,只有你和我,沒有爭鬥,沒有殺戮,我開始留戀在這裡的時光,雖然短暫,但我已是不願放手了,是我貪心了。
風吹荷葉水汽帶著點點涼拂面而來,引得她一陣咳,他沒說話,只是更緊的擁著她,她的身子真的越發的不如前了,她讓步風眠瞞著她,他便不知道,惟有如此她才會安心。
“早些歇息,明日我帶你去城裡轉轉。”
相擁的兩人走進船艙,竹簾垂下,吹熄的燭火,明明停靠著的畫舫開始輕輕搖晃,許是風吹,湖水綺豔如同流光,四處輕漾起華美軟緩的波榖,搖晃漸漸變得劇烈,攪亂了平靜的湖面,帶著荷花和菱葉一同花枝亂顫。明月悄悄地躲進雲裡,羞怯地不敢看湖上的明明盛夏卻是一片無限春光。
正值十五,也正值一年一度的賞荷大會,清溪城自然熱鬧非凡,集市上熙熙攘攘的人頭湧動,大家都在購買著晚上賞荷大會要用的東西。
鮮少趕集的曄謦翾,集市上的所有東西對她來說都是新鮮的,她光顧著好奇的左看右看,這邊拿了胭脂水粉,那邊挑著玉器髮簪,但只是看,卻不買。
公仲孜墨只是任由她十指緊扣地牽著,在人群中穿行。
“喜歡買下便是,難道你還想為夫君我省錢?”
他湊上來,喧譁的人群裡說話,必是嘴唇貼著耳朵,原是合理之事,卻被他做得曖昧至極,他愛死逗得她面紅耳赤的樣子,尤其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她對他的懲罰,除了掙扎著怒瞪,再無他法。
“看你們兩位真是郎才女貌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