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至陽不理會我的激憤,催促我上車,帶著我一路開去他那家鬼店。
白天去那鬼店的時候我便覺得景色十分悽清,現在到了晚上,又是夜黑風高的晚上,等車拐到店所在的那條街的時候,我頓時感覺眼前一黑,只能看到車燈照出的路面。
地上滿是枯槁的落葉,還有不知名的紙屑,很像是從火葬場飛來的冥幣。
車速慢下來,我透過車窗,看到前面似乎有人蹲在路邊在燒紙。
紙灰飛揚,火光映出一張中年婦人蒼白憔悴的臉。表情木然,眼睛直勾勾盯著火堆。
這場景很是驚悚,我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可就在車身經過她身旁的時候,那婦人突然抬起頭來,直勾勾地盯著我,唇角一咧,似乎對我森然一笑。
我嚇了一跳,但仔細一看,她好像又沒有笑,只是火光跳躍在她臉上,映出那種陰晴不定的神色,望過去八分像厲鬼。
我趕緊轉過頭,驚魂甫定地問道:“我說總裁哥,這條街怎麼大半夜有人燒紙?”
“正常。這條路以前是前後暢通的,但是經常出事故。這幾年車禍撞死過好幾個人。這應該是家屬來燒紙。”閆至陽淡然地解釋道。
可我特麼已經聽得毛骨悚然了:“這凶地,難怪沒別的店!你怎麼想的啊,為什麼把店面開在這兒?還有,既然這條路原本是暢通的,那為什麼把路口堵死,還種一棵槐樹?”
“這條路堵死之後,牆另外一面說是要建什麼商場,但是沒建起來。牆是我自己砌的,槐樹是我移植過來的。這棵樹不一般啊,是陰陽界的傳送點,相當於你們的快遞公司。”閆至陽笑了笑:“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說著,車子靠邊兒停了下來。我下了車,回頭一看,見那燒紙的人已經不見了,火堆也熄滅了,只有冷風在巷子口呼呼地刮。
眼前不遠處就是那槐樹,很高,枝椏嶙峋。
“你想不想看看鬼快遞?”閆至陽笑道。
“怎麼看?”我不解地問道。
閆至陽走到我跟前,笑道:“把我的一部分能力暫時送給你。”說著,我見他對著我的眼睛拈訣,口中念道:“潛龍訣,開眼!”
我見一道金光從我眼睛前飄過。短暫的空白之後,我突然見這巷子變了模樣。
眼前那堵牆不見了,槐樹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古代牌坊一樣的東西。這牌坊三米左右的高度,上頭似乎雕刻著猙獰的鬼面,和火焰的圖案。
除了這個,牌坊頂上有三個繁體大字,勉強辨認了一下,貌似是:渺思坊。
這牌坊後頭茫茫然一片,不知是什麼。但是有“人”似乎從牌坊另一頭走了過來。
但確切地說,這“人”不是走過來,而是“飄”過來的。腳不沾地,眨眼間就到了我們跟前。
我見這“人”一身黑衣,似乎穿的是民國那種黑色長袍馬褂。臉色蒼白,眼窩烏黑,嘴唇也是烏黑的。面無表情,看似像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
“什,什麼人?!”我哆嗦著問閆至陽:“不對,什麼鬼?”
閆至陽則樂了:“快遞鬼,你的同行呢。”
閆至陽說完這個,那快遞鬼卻將臉慢慢轉向我。我立即退到閆至陽旁邊:“總裁哥,陰間的快遞你也敢收??這怎麼簽收啊,再說了,陰間的快遞應該都是到付吧?這預付還不好辦呢。關於錢款你們是怎麼換算的?臥槽這都是嚴肅的財務跟貨幣流通問題——啊!!你特麼幹什麼打我?!”
我摸了摸被閆至陽突然拍中的鼻子,罵道:“我看你跟豬婆就是失散的兄妹!你倆都喜歡動粗!”
閆至陽沒理我,而是淡定地問那快遞鬼:“關於那個劉大師的下落,那邊有什麼線索提供給我?”
快遞鬼點了點頭,手一伸,從寬大的袖子裡抽出一隻黃表紙做成的信封,遞到閆至陽手中。
閆至陽也不廢話,接過來之後,立即從後備箱裡抓出一大把紙錢燒給快遞鬼:“都收著吧。”
我見那疊紙錢燒過之後,快遞鬼手中頓時多了一打冥界人民幣。
這鬼頓時樂了,露出一口黑牙,對著閆至陽點頭哈腰半晌,轉過身一蹦一跳地走了。
我張著嘴看著那鬼哥們兒遠去的背影,心想這就是有錢能使鬼跳舞麼。來的時候那麼驚悚飄忽高冷無比,看到一沓錢就特麼變得跟跳小蘋果的筷子兄弟似的。
那鬼走遠了,我才伸頭去看閆至陽手中的黃表紙信封。上頭寫著閆至陽的名字。閆至陽拆開黃表紙信封,從裡頭抽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