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沒死呢,卻連自己是怎樣的人都不由己了。”
吳殳搖了搖頭,無奈發笑道:“真是不當人子啊,我今個算親身見識了,知道為什麼有些野史這麼他媽的野了……”
蘇枋倒是忽然玩性大發,伸手一揮,彈指在另一處還算乾淨的牆壁上留下一句話。
吳殳只是瞥了一眼,顧及蘇枋那不悅的眼神,又是瞬間改為正視,輕聲唸了出來,“八百年璧上龍蛇落,人間萬事轉頭空,未轉頭時皆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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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枋莞爾一笑,看向吳殳,有些期待地問道:“我寫得怎麼樣?”
吳殳實事求是道:“不怎麼樣,三句話沒一句話是自己的,東拼西湊就不說了,八、七、六,有這種格律嗎?”
蘇枋抿嘴笑了笑,“現在不就有了嗎?”
“你說了算。”
吳殳看似敷衍,實為寵溺地點點頭。
蘇枋不再執著這個問題,轉而問道:“所以這些香火之力你還要嗎?看著不太好消化啊,甚至有毒也不一定。”
吳殳點點頭,笑道:“當然要啊,不要白不要嘛。”
說著,吳殳的視線終於落在鐵鑄人像手中拿的鐵槍。
沒想到自己少時精研槍法的其中一杆長槍居然會出現在這裡,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自己當初給它取了個什麼名字來著?
吳殳想了想,自己少時好學,博採眾長,也是見識過各種名槍,年少氣盛,難免想要獨樹一幟,都是用槍勢為其命名:回馬、騎龍、鐵牛、白牛、鐵幡竿、撲鵪鶉、月兒側、地蛇、騰蛇……
對了,是騰蛇槍!
吳殳上前一步,一把從鐵鑄人像手中抽出藤蛇槍,重拾少年兵器的吳殳頓感豪氣干雲,如同闊別已久的老友重逢。
一杆平平無奇的鐵槍,如何能八百年不腐?
拳不離手,曲不離口,兵器對於武人來說,可以是錦上添花,也可以是雪中送炭。
吳殳這次來,還真是赤條條的,啥也沒帶,也就是劉景摶客氣,硬塞了點靈氣給他傍身,但這會兒也禍禍的差不多了。
這杆騰蛇槍若是跟自己去了化外,再找一些胎光碎片點化靈慧,未嘗不能成為一件品秩不低的靈器。
吳殳也算不虛此行了,本來只想著故地重遊的,然後是得了一筆不小的香火願力,再是找到一把自己曾經的配槍。
只能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這八成不是意外之喜。
吳殳卻是轉頭,直接對著蘇枋說道:“你先走吧。”
蘇枋卻是面露不悅道:“這就上趕著叫我走了?”
吳殳點點頭。在他生活的翼朝之時,嶺南之地有三支軍備,禁軍、廂軍,剩下便是民軍,也稱之為槍手。
因為沒有正式俸祿加上調遣頻繁,所以一些家境富裕的民軍常喜歡花錢招人頂替服役,漸漸地槍手就成了拿錢辦事的代詞,與捉刀無異。
所以吳殳覺得自己現在也是個名副其實的槍手了,替天老爺出手對上李且來。
槍手槍手,有槍有手就足夠了,自然不需要婆娘了,所以吳殳才會揮揮手,毫無眷戀地叫蘇枋離開。
蘇枋面上勾起一抹危險的笑容,輕聲道:“好啊,那我可真走了啊,剛好,我也打算故地重遊一番。”
吳殳聞言面色一僵,眼底略微閃過一絲異色,心道,你一個揚州出生的小瘦馬,能去哪裡故地重遊?
去給我頭頂添點綠嗎?
吳殳無奈,只得好聲好氣說道:“讓你走是因為李且來要來了,沒有別的意思。”
蘇枋撇了撇嘴,有些忿忿道:“這李且來也真是的,那邊這麼多仙凡亂戰他放著不管,幹嘛非盯著你啊?你們也沒有什麼交集啊。”
吳殳有些自負笑道:“這不是與我分出勝負之後就乾坤既定了嗎,只要是我輸了,就算李且來只剩下半成實力,那些謫仙人照樣翻不了天,他大可以慢吞吞收拾殘局。”
蘇枋有些擔憂道:“那你保證能贏嗎?”
吳殳想了想,說道:“難說啊,有句話叫朝聞道,夕死可矣,我這本就立於不敗之地了,和他的武道自然就沒法好好切磋了。”
蘇枋搖搖頭,不再操心這事,“那我真走了啊?”
吳殳點了點頭,柔聲道:“走吧,走遠些,可別去什麼不三不四的地方。”
蘇枋這回沒有使性子,只是乖巧應聲,“知道了……”
在蘇枋走後,吳殳沒有留戀,也是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