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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部分

,這墳裡的姑娘一定是他心中最愛的,唉!吳大叔那麼英俊正直,老天爺卻慘酷的把痛苦降在他身上。真是不公平,不公平。”

他感到有些激動,坐在墓旁想,非常飄忽,突然一對明亮的大眼晴彷彿在他眼前浮走,高戰心中驀然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關心和親切。

“她現在不知在哪裡,那天我匆匆忙忙隨吳大權跑掉,也沒有多瞧……多瞧她一眼。”他想到此,臉上微紅。

“她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可是她父親卻是一個綠林大盜,如果她父親是個人人敬仰的大俠,那可有多好呀!”他胡思亂想,一塊樹葉落在他臉上,打斷了遐思,微驚之下,不覺失笑:“我真好沒由來,她父親是什麼人關我什麼事。”

他抬頭一看天色,依然是陰沉沉的,山裡一片寂靜,高戰有些索然,不再逗留,下山返店。

且說吳凌風祭過阿蘭後,徘徊在墓邊,悲不可抑,他這十年來陪著他師叔祖東嶽書生靈冰若在泰山幽谷中,除了練武,就是精研佛理,他天資穎悟淡泊,對於一些大乘佛理都能領略,可是對於阿蘭志死卻是不能釋然,每一念及。心傷欲斷,每年到了阿蘭自殺的日子,他都偷偷地下泰山,到長安城外阿蘭墓上回憶昔日的溫馨,陪伴一下永遠活在心中的舊侶。

這日他在墓上向阿蘭傾訴自己的痛苦,明知高戰在旁偷聽,但他一心一意沉醉於往事,是以起初並未叫破。後來叫出高戰,聽到高戰柔聲安慰,他此時情感之弦已經脆弱到一觸可斷,聞言眼淚幾乎流出,知道此處不宜再留,為免被高戰看見自己的流淚,就飛奔而去。

他跑了一陣,心情略略平靜,忖道:“我這十年苦修真是白費了,每年下半年我讀佛經進境甚快,並無滯凝,可是一到冬末春初,我雖身在泰山,可是心卻老早跑到長安來,讀起經來,滯而不通,而且這情形愈來愈是顯著,看來再過幾年,我得搬下泰山,到此臥夜相陪了。”

他轉念又想道:“雲爺爺說過真的痛苦是永遠不會忘掉的,永遠無法比較的,我這一生既然忘不了過去的痛苦,在未來的日子何以自慮呢?唸經並不能減輕我心靈的擔負,時間並不能沖淡我的記憶,佛勸人把生死哀樂都視做飄浮的輕煙,可是我卻辦不到,佛門雖廣,看來也渡不了我這無緣的人。”

他思潮起伏,不想走錯路頭,進入叢山中,他見路途愈來愈是險峻,也不在意,放開腳步,往高處竄去,翻過一處山坡,只見地勢豁然開朗,一位茅屋依坡而立,景色真如圖畫一般。

凌風心中大奇,暗忖道等地方也有人家,多半是高人隱士,就走上前去,只聽到一陣陣琴聲隨風從屋中取出,音調鏗鏘,充滿了歡樂之情,凌風聽了一刻,知道在彈一曲“之子于歸”。心想:“這人心中的感覺,完全從琴聲中表露出來,少男少女于歸之喜真是人間之大樂。我何必打擾別人的歡樂!”

他正想離開,忽聞琴聲一變,宛如秋盡冬來,一片肅殺,又如天涯孤客,對月杯鄉,戛然長嘆。

突然琴聲一止,一個蒼老的聲音嘆道:“無情最是有情,……若說相思,佛也眉兒聚,若說相思,佛也眉兒聚。”

凌風聽得一震,想到情愛纏綿之樂,生死離別之苦,不由得痴了,心中只是反覆嚼味著那句話,十多年來耿耿於胸中的事似乎轄然而通,再無疑義,口中喃喃道:“情是何物,情是何物,佛祖並沒有叫人們忘情,他自己就是憐眾生之苦而犧牲一己之安樂,難道這不是有情的表示?我,我到東海大戢島去找那平凡大師剃度歸依吧。”

但他隨即想道:“平凡上人無拘無束,何等自在,他老人家天性恢諧,久居海外,只怕連剃度規矩都忘光了。我此去找他,一定不得要領,倒不如到少林寺去。”

他盤算已定,胸中頓覺開朗,往嵩山而去。

且說高戰在長安遊覽了幾日,長安自古以來就是歷代群王建都之地,文物氣勢自是不凡,高戰足跡遍踏名勝古蹟,興致極高。

這日他從郊外歸來,已是夕陽西下,威陽古道來往之人如梭,高戰想超元人曲中“古道、西風、瘦馬”。心想此情此景,倒是十分相似。

忽然兩匹駿馬迎面緩步而來,高戰但覺眼前一亮,原來馬上是一男一女,那男的三旬左右,挺身騎在馬上,英俊非凡,眼中露出一種高傲神色,身旁另騎上是位全身雪白羅衣的姑娘,體形纖弱,眉目如畫,不時指指點點找話和那青年男子談笑。

高戰見這對男女品貌俊雅,不由多望了兩眼,那男的似乎覺了,眉頭一皺,待到走近高戰,右手馬鞭漫不經意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