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去走那些小太監沒日沒夜掃出來的路,非是讓朝靴沾得溼漉漉的,寒氣逼進他的腳裡,凍得沒有知覺,雪天的傍晚總是來得特別快,他踩著已經溼透的靴子走出了宮門口,坐上了回府的轎子,靠在轎子裡休息了一陣,直到到了府邸,才聽見有人叫他。
他從轎子裡下來,沒去脫溼漉的朝靴,還是習慣性地走向後門,手在正要開的門上頓了頓,眉頭輕輕皺了皺,撥開了門閂上集下的雪,終是將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
一束綻放了的臘梅輕靠在牆角邊,鮮紅地靠在皚白的雪地裡,而某個正放下難得有品位的臘梅的瞪大著眼睛向他看來,剛放下臘梅的手,不知道該收回來,還是放在原地,只是尷尬地杵在那裡,蹲下的身子,也忘記了要站起來行禮,只是仰著腦袋,看著他溼漉漉的朝靴跨出了門檻,走到她的面前來……
她的頭上滿是雪花,連眼睫上也不幸免地沾上了些許,穿著冬衣的她,包得像個饅頭似的,腳上的冬鞋也被雪花染得溼漉漉的,和他的靴子一樣,顏色變得深邃不少……
她下意識地嚥了咽口水,瞥了一眼剛被她放下的臘梅,算那個死小孩有良心,看在她幫他炒蛋炒飯哄他阿瑪的份上,把他家院子裡早開的臘梅折了一枝讓她拿去嫖……呃……不……是送給八爺……好歹,這也算從四爺府扣出的一點東西,送給八爺,以彌補八爺以前的損失嘛……
他俯視著她,看了一眼擱在牆角的臘梅,卻沒有彎下身子去拿,只是好整以暇地向她伸了伸手,執意要她親自把那束臘梅遞到他的手上……
她將臘梅拿在手裡,站起身子拍了拍自己滿身的雪,剛要開口說什麼,卻被他一把撈進懷裡,沒有任何預警地讓她撞進自己的胸口,她甚至來不及反應,鼻子便被他的胸口撞得痠痛,眼前一片漆黑,手也幾乎沒力地垂在腿邊,腳尖微微向前傾著……
他感到她在他的懷裡打著抖,由一開始冷得打抖,到後來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而緊張地打抖,越來越厲害,就連落在他身上的雪花,也一併被她抖了去,他不說話,只是發出幾聲低迴的笑聲,落在她發燒的耳朵裡,惹出一陣更加劇烈的抖動……
現在是什麼狀況,她在他一片清新的氣味中找屬於自己的思想,卻發現視線漆黑一片,頭腦空白一片,追溯到她還有記憶的前幾個鏡頭,然後回放,她的腦袋裡印下的是,他有些淡然卻帶著深意的笑,她解釋不了,但絕對不表示心情很好,他看著臘梅的眼神有點清冷,但又不是全然的拒絕,最後的鏡頭,對……對……他一邊皺著眉頭,一邊用右手拉過了她的左臂,不由分說地按住了她的腦袋,往他胸口塞,然後……她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冷嗎?”他的聲音從她的後腦勺傳來,她感到肩頭有點沉重,呃……好象是他把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了,她想要深呼吸,卻發現他那絲綢般的衣服總是吸附著她的鼻子,她腦袋缺氧的厲害,牙齒不停地打顫……
“這樣還會冷?”再收緊了一點手臂,他的聲音帶著疑問,最後上揚的弧度帶著點回旋,轉得她腦袋暈呼呼的,胸口的心臟超負荷運轉地嘩啦啦,臉頰燒燒的,她縮在他的懷裡,試圖尋找屬於自己的思想……卻發現自己的腦子全是一陣鞭炮聲,噼裡啪啦地砸得地思考不能……夏春耀,你冷靜點……你千萬要冷靜一點……你得想一想,你還知道自己是誰嗎……你是夏春耀,不是被下了春藥的那個……
“那……那個……”她終於找回了一點屬於自己的聲音,卻發現聲音有那麼點憋屈,輕輕地在懷裡咳了一聲,卻來自頭頂上方,屬於他的一陣的悶笑,她撇了撇嘴,發現自己再也不能忍受了,狠力地一掌將他推了開來,“我要呼吸!!呼呼呼呼呼……”她大口地深呼吸了幾口,這才沒有成為因為一個擁抱就窒息而死的第一人……
終於將缺氧的大腦給解救了回來,這才發現自己做了一件人神共憤的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幾乎不可置信地嚥了一把口水,她竟然用這兩隻狗爪子把八爺華麗的擁抱推了開來……她在搞什麼……這顯然說明一個問題,狗急了終究還是會跳牆的……
瞥了一眼,被她推開的八爺,他只是挑著眉頭看向她,站在一邊沒有說話,輕笑的表情也沒有退下他的臉孔,她心虛地看了一眼她剛剛貌似還呆了蠻久的胸口,嚥了一口口水,一瞬間什麼小老婆的問題給她拋到太平洋去喂鯊魚了,抓了抓腦袋……
“呃……剛剛的,不算好不好……”她的視線在他胸口上瞟下竄,就是不敢往他臉上看去……
“什麼不算?”他對她吃幹抹淨的行為不予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