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是擺明了要尋死麼?
陸清清垂了垂眼睫,“世子做事自有她的想法,再者憑她的本事,即便是打不過秦風之,亦能從秦風之的手裡逃出來,絕無可能……”她斂下的眉眼中逐漸泛起了熱淚,纖細如玉的手指越攥越緊,“絕無可能,會出事的。”
“那最後不還是出……”
因為聊談說的很順暢,你一言我一語的,鬱唯楚沒有任何的深思便順口的就這麼接下去了。
但猛地間卻是停住了話語,她有些驚詫的朝陸清清望過去,黑白分明的眼睛瞬間眯了起來。
“你剛剛把我和蘇涼……區分開來了?”
陸清清對蘇涼的稱呼是“世子”,或者是“她”。
但對她鬱唯楚用的卻是“你”。
因為她從來沒有把自己當過是蘇涼,所以當陸清清這麼說話的時候,她覺得是很正常的事情。
故而沒能在第一時間內反應過來。
陸清清咬出唇瓣,精緻的臉上沁著薄涼的神色,唇色有些蒼白的抬眸看向鬱唯楚。
“是,清清把王妃和世子,區別開來了。”她的面色逐漸發白,腦海中不斷回想著前幾日林漠君與她說過的話,“王妃是靖王的妃子,與靖王還有婚約在身,是嫁不得六王爺的。”
“若是王妃需要清清的幫忙,或許清清可以幫你。”
鬱唯楚的手指微不可見的收緊了些。
她的臉上卻是恢復了清冷和淡漠,目光掃了陸清清一眼,“你要怎麼幫我?”
她現在就缺一個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事情。
但鳳瀾這個人太固執,一般的事情他都不理,她的性子和蘇涼的差了那麼多,他也不計較。
一心想著這也是蘇涼的一個習慣,不斷的包容不斷的放縱著。
如果可以讓他清醒的知道,蘇涼已經死了,她不是蘇涼這兩個事實的話,她和鳳瀾這段不該起的孽緣,也可以平息了。
陸清清深深的望著鬱唯楚,抿唇而笑,笑容牽強。
“清清知道世子,如何死去的……”她清亮的眼眸裡漸漸的滾出些熱淚來,順著白皙絕美的臉龐滑下,從尖細的下頜中滴落地面,“如果王爺也知道了真相,他自會明白的。”
這是她沉默了幾日,深思熟慮過後才敢說出來的話。
因為她知,一旦說出這樣的話來,鬱唯楚便再也不是蘇涼,屬於他們的蘇涼,便真真正正的離去了。
春色掩不住,黃鸝在樹枝上啼叫,嬌俏的女子站在樹枝下,眸色深深的凝望著眼前落淚的女子,最後抿起了唇角,“很抱歉,我不是你們心心念唸的蘇涼。”
“該抱歉的人是我,”陸清清眸色黯淡,“我不該強求你,成為世子。”
每個人,都有維護自己身份的權利。
蘇涼是蘇涼,鬱唯楚是鬱唯楚。
兩個截然不同的人,怎能強求她們是同一人?
如同林漠君所說,她這麼做,究竟是想將蘇涼被世人徹底抹去,還是想讓鬱唯楚受盡委屈,成為那一個已經不存在的,存在……
……
白日裡陽光正好,大地復甦,一片盎然的春意。
而暮色降臨,清清涼涼的月色撒在大地上,自然也有專屬於夜間獨有的美好。
鬱唯楚說,她在蘇涼的房間裡,尋到了蘇涼小時候的落字筆。
但與蘇涼這些年來臨摹的字型來看,倒像是初學時寫的字,歪歪扭扭的,不成樣子。
蘇涼小時候的東西,鬱唯楚本無心去看,當時她的目的,只是尋到蘇涼可能遺留下來的遺書,但也就那麼一瞥,瞧見了極為熟悉的名諱。
卻又不知道是誰的名諱――
宋唯楚。
這三個字從鬱唯楚的唇間溢位,陸清清的面上也沒有半點反應。
她搖了搖頭,“我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鬱唯楚皺了皺眉頭,想起當日鳳瀾說蘇涼的小名,也叫鬱唯楚,便用這話來詢問陸清清。
陸清清還是搖了搖頭,“我與世子雖一同長大,但也只是在我家境破落之後,才進的這蘇府。”
她不斷的回憶著,“在此之前,我是不知世子的事情的,而且,世子也不曾與我提過小名的事情。”
更何況,那時候蘇涼已經父母雙亡,她的名字是蘇伯公親賜的,之前蘇涼喚什麼名字,她還真是不清楚。
“哦,對了,”陸清清的眸色一亮,與鬱唯楚道,“伯公應該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