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休整,平安無事。
倒是翌日清晨之時,有鴿子盤旋在那千世住下的門窗上方。
這是精心調,教的鴿子,識得千世身上帶著如蘭香荷包,作為與秦風之專門遞信的媒介。
千世將那鴿子擒住,將它腿上捲起來的小信條取了下來,再將它放了出去。
寒墨夜和曲漓皆紛紛下樓用早膳去了,千世也下樓,等尋到他們二人之後,便將手中的信條交由寒墨夜查閱。
寒墨夜的眸色無異,俊美如畫的臉上寡淡如常,修長白皙的手指將那信條一一展開,那上邊龍飛鳳舞的寫著短短的兩句話――
【鳳瀾棄權,為蘇涼爭取換回女兒身的身份。】
【求娶蘇涼蘇涼未應,我已讓人幫忙看著。】
男人的面色倏地繃了起來,眉頭緊蹙著,唇角微抿。
一動不動的盯著手裡頭的信條看。
曲漓就坐在寒墨夜的身側,視線一瞥便將信條上的內容全都斂入了眼簾之中。
好看的眉頭高高的挑了下,精緻的娃娃臉上無波無瀾,他淡淡的開了口,“這六王鳳瀾的動作也真是快,我們前腳剛一走,他後腳就摻合進去,準備求娶蘇涼了?”
聞言,千世的面色忍不住變幻了下。
他緊緊的盯著寒墨夜看,目光沉凝著,但是沒有開口說話。
但他生怕寒墨夜分不清輕重緩急,執意返回納蘭可就不好了。
順天國如今形勢緊迫,就等著寒墨夜回京為那些大臣撐腰。
朝中本就沒有多少寒墨夜的勢力,如今若是還要為了鬱唯楚而耽擱了大事,那太子寒子晏豈不是要更放肆?!
男人身著一襲黑袍,衣襟處用金絲繡著紫姬花的圖樣,很是好看。
他的側顏幾近完美,只是神色過於冷峻淡漠。倒是無形之中給人一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錯覺。
“傳信給落蘇,讓她先行一步抵達納蘭,想辦法留在鬱唯楚的身邊。”男人低沉的嗓音仿若從喉間溢位,聽著平靜無波,實則覆蓋著極深極濃的壓抑感,“若是鬱唯楚應下了成親的適宜,便將她直接打暈了帶回順天來。”
納蘭如今混亂不堪,秦風之又在連城,身邊並無多少親信在,若是讓鳳瀾察覺他就在連城,說不定還會率先下手,對秦風之殺之而後快。
鳳瀾在朝中當了幾近十年的攝政王,就算眼下的身份不再是攝政王,朝中依附他的大臣也仍舊多了去。
更何況他的能力也超群,早些年與南離世子蘇涼聯手,不知做過多少好事,更是得不少民心和臣子的讚譽。
攝政王的身份於他而言可有可無,如今摘了攝政王這頂大帽子,反倒容易讓他分辨哪些是趨炎附勢與他的人,哪些是忠於他的,可重用的大臣。
再者,哪怕他一無所有,他母妃的家族,大將之後的勢力也不是用來隨便看看的。
秦風之離開納蘭太多年,朝中人心不穩,若是因過多插手鬱唯楚的事情,而在朝中人面前暴露了身份,想要入住朝堂就更是難上加難。
他該是擁有足夠的實力和勢力,能做到對鳳瀾一擊必殺,這才可以放心的暴露身份,否則最好的結果也只是恢復了太子的虛名,大權依舊在鳳瀾和貴妃的手中,要來也無用。
還不是請他幫忙的好時候。
也說不定這是鳳瀾引秦風之現身的一個局……
是以,讓他寒墨夜的人親自動手,將鬱唯楚帶走,是最合適不過的。
加之,秦風之已經讓人為他安排,不必秦風之親自出面,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差不多是三方的勢力,再不濟也總能將人搶走。
千世聽言,微微的鬆了口氣。
其實寒墨夜在未認識蘇涼之前,性子沉穩的都毋須讓人操心。
儘管人很是冷峻不愛與人多說,可做事拿捏的分寸,皆是讓人滿意的不能讓人更滿意了。
遇見蘇涼之後,尤其是喜歡上蘇涼之後,整個人都變得有些不可理喻。
將大事遺棄將所有的一切都拋之腦後,反倒以蘇涼為了重心,事事以她為先,這真的不是個很好的現象。
曲漓清淡的笑了聲,徐徐的嗓音裡隱隱掩著些微的嘲弄。
“我還以為王爺會讓我和千世先行回順天,你自己一個人返回納蘭,將蘇涼親自帶走……沒想到你……”
店小二端著菜餚將他們點的早膳,全都一一送了上來。
寒墨夜身子挺拔的坐在原位上,他捏碎了手中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