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博文的命令,我無權開啟這間屋子。”息式白辯解說。
日本憲兵冷笑道:“息式白小姐,你別再指望博文了,他和你們的胡頓院長都被我們抓起來了!”
“什麼?!”息式白大驚,望著眼前的日本人,不知如何是好。
長谷部言人態度有些緩和地說:“息式白小姐,你大概還不知道吧?日美戰爭已經爆發了,中國的北平已經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天下了!”
“我的上帝啊,這是真的?”息式白雙手捂住自己驚恐的臉。
“是真的,我們不會騙你。”長谷部言人伸手拍了拍息式白的肩膀,“息式白小姐,你不用怕,只要你開啟房門和裡邊的保險櫃,就沒你的事了。”
“我、我沒鑰匙。”息式白藉口道。
“鑰匙在哪裡?”日本憲兵有點急了。
息式白一看抵賴已經沒用了,只好囁嚅道:“在我房間裡。”
“走,馬上回去取!”日本憲兵吼道。
兩個日本憲兵押著息式白,很快便將鑰匙取了回來。在兩個佈滿殺氣的日本人的逼視下,地下室的鐵門在息式白的手上開啟了。緊接著,無奈之下的息式白又被迫走到保險櫃前,伸手按動了只有她和魏敦瑞才熟知的密碼鍵盤。片刻,隨著息式白那細長的手指在密碼鍵盤上不停地旋轉,保險櫃的密碼很快便被破譯。而後,她抓住保險櫃的把柄輕輕一拉,那足有15英寸厚的鋼質大門在昏暗的燈光下“嘎”地叫了一聲,才極不情願地敞開了那不知有多少人朝思暮想的神秘之門。
長谷部言人興奮得幾乎跳了起來,但他儘量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彎下腰來,小心翼翼地將臉貼在保險櫃上,而後瞪著雙眼,在保險櫃中仔細查詢起來。
他們先拿出一塊磨光的鹿角,一盒獾的犬齒、一盒狐狸犬齒,接著又拿出4塊石器和7本電影膠片……
然而,當長谷部言人等興沖沖地將保險櫃中的一切全被查詢完畢後,這才發現,他們朝思暮想的“北京人”化石已經不翼而飛,存留在保險櫃中的不過是一具假的石膏模型!滿懷希望的長谷部言人面對空空如也的保險櫃,心猛地一沉,一下便預感到了事情的複雜和玄妙。
長谷部言人立起身來,兩手交錯,一邊在保險櫃前來回踱步,一邊不停地拍著手上的塵土,而眼裡不時射出的,卻是一道道近似絕望的兇光。他一動不動地望著面前的息式白,帶著仇恨似地逼問道:
“說,你把真正的‘北京人’化石藏到哪裡去了?”
“我不知道。”息式白這下倒顯得冷靜起來。
“你,快說,到底弄到哪兒去了?!”長谷部言人急了。
此時的息式白已完全清醒過來,知道了日本人的真正用意。她看了看眼前這位道貌岸然的日本“教授”,什麼也沒說,什麼也不想說。是的,她記得非常清楚,就在不久前,她曾不止一次地接待過這位一副謙恭模樣的日本“人類學教授”,並多次友好地為他講解過關於中國“北京人”的發掘、研究等情況。只是到了後來,當息式白聽裴文中說到長谷部言人可能居心叵測時,她才對這位日本“人類學教授”冷淡起來。然而長谷部言人卻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依然一如既往地來協和醫學院參觀、訪問、學習,還主動與她攀談:“魏敦瑞的離去是‘北京人’研究的一大損失”;他“對魏氏的研究成果表示由衷的敬佩”云云。
現在,望著眼前這位氣急敗壞的日本“學者”、“教授”、“人類學家”,息式白小姐一切都明白了。她畢竟也是一個見過世面的人物,何況她此時的憤怒,已遠遠超過了日本憲兵眼中的兇光給她帶來的膽怯與恐懼。她斜視了對方一眼,輕輕搖了搖頭,便背過身去,不再說話,用女人特有的藐視作為抵抗的武器。
站在息式白麵前的兩個日本憲兵,此刻似乎再也不需要掩飾什麼了,因為整個協和醫學院已歸日本人所管。他們看了息式白一眼,冷笑了兩聲,說道:
“息式白小姐,你是說,還是不說?”
“我無話可說。”
“既然你不願意在這裡說,那就請你到別的地方去說吧。”
“去哪裡?”
“別問,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我不去!你們放了我!”息式白大叫著。
但息式白還是被兩個日本憲兵帶到了位於北京西城區一座被日本兵看守著的不知名的別墅裡。日本人對她先是審問,後是威逼,再是利誘,但息式白還是什麼也不說。但到了後來,當她經受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