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
三老太爺:大侄子,當初老太公過世時可把五萬兩銀子存在大房了,這會兒該分分了吧。
盛維:這事兒……沒聽說呀。
三老太爺:你小子想賴!敢對叔叔無禮,我這兒可還留著當年老太公的手記呢!
盛老太太:哦,是有這事兒,不過那年三叔要給翠仙樓的頭牌姐兒贖身,不是預支了去麼,當初經手的崔家老太爺應還留著當年的檔記呢,回頭我去封信取來就是了……怎麼,你橫眉毛豎眼睛的,還想對嫂子無禮?!
三老太爺:……
盛老太太:真說起來,當初三叔缺銀子,便把我們二房那一份也支了去,我這兒可還存著三叔您的借條呢,如今咱們都老了,也該說說何時還了吧。
三老太爺:今兒日頭不錯大家早些回家注意休息天黑了別忘收衣服那啥我們先走了哈。
品蘭和明蘭笑的東倒西歪,伏在案几上直樂的發抖。
說起來,三老太爺著實是個妙人,他雖然一直不成器,但卻很懂得見好就收,見風使舵,以至於一直都沒和大房二房徹底翻臉,時不時的弄些銀子,打些秋風就知足了。
盛維很聰明,做生意要的就是和氣生財,是以他從不和長輩鬧口角,三老太爺還能活多久,待他死了,盛維既是長房長子又是族長,族裡基本可以說了算的,那時三房若還不能自己爭氣起來,整日鬧的雞飛狗跳,那長房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車行了一個多時辰,眼看就要進鎮了,長松叫停了車馬,在村口略作歇息,車伕飲馬檢修軲轆輪轍,丫鬟婆子服侍奶奶姑娘們盥洗小解,明蘭和品蘭完事後,被快快趕回了馬車;一上車,品蘭就異常興奮的扒著車視窗,掀開一線簾子來看,明蘭奇道:“看什麼呢?”
“適才下去時,我瞧見了老熟人……啊,來了,來了,快來看!”品蘭往後連連招手,明蘭疑惑著也趴過去看,順著品蘭的指向,看見村口那邊,一棵大槐樹下站著幾個人,明蘭輕輕‘啊’了一聲。
——的確是老熟人。
一身狼狽的孫志高蹲在地上,抱著腦袋瑟瑟發抖,身上的長衫已然處處髒漬,旁邊站了一個身材高壯的婦人,手握著一根大棒,孫母在一旁指著叫罵:“哪來的婆娘?這麼霸道,男人去外頭喝壺小酒,你竟敢打男人?!瞧把我兒打的!”
那婦人高聲道:“打的就是他!”神色如常。
孫母大怒,撲上去就要捶打那婦人,那婦人一個閃身躲開了,孫母重重摔在地上,跌了個四腳朝天,那婦人哈哈大笑,孫母索性躺在地上,大罵道:“你個作死的寡婦,自打入了我家的門,三天兩頭氣婆婆,捶男人,天下哪有你這樣做媳婦的!見婆婆跌倒,也就看著?”
寡婦摔了棒子,毫不在意的笑道:“婆婆,我以前是個寡婦,可如今已嫁了你兒子,您老還整日寡婦長寡婦短的,莫不是咒你兒子?”
旁邊圍觀的村民都笑起來,指指點點。
寡婦臉盤闊大,門牙聳出,生的頗為彪悍,她當著一眾村民,大聲道:“我雖是寡婦再嫁,但當日嫁過來時,也是帶足了嫁資的,現下住的屋子,耕種的田地,哪樣不是我出的?婆婆你白吃閒飯不要緊,好歹管一管兒子,他一個秀才,要麼好好讀書考功名去,要麼開個私塾掙些束脩,整日的東跑西竄,一忽兒與人飲酒作樂,一忽兒領上一群狐朋狗友來胡吃一頓,凡事不理,我若不管著他些!回頭又要賣屋賣地,婆婆莫非打主意待把我的嫁妝敗光了後,再去尋一門親事來?”
周圍村民都知道孫家的事,聽了無不大笑,有些好事的還說兩句風涼話,孫母見無人幫她,便躺在地上大哭大叫:“大夥兒聽聽呀,這哪是媳婦說的話,自來媳婦都要服侍著婆婆,討婆婆歡心的,哪有這般忤逆的?!還叫我幹活,做著做那的,累得半死,我不活了,不活了……”
有幾個村裡的老頭大叔看不下去,忍不住插句嘴,說笑話道:“這麼兇的媳婦,休了不就是了,怎可這般待婆婆?”
寡婦臉色一黑,兇悍的瞪過去,尖聲道:“我已是第二次嫁男人了,倘若誰叫我日子不好過,我就死到他家裡去,放火上吊,誰也別想好過!”
那些男人立刻閉嘴了,寡婦看著孫母,大聲奚落道:“婆婆,你還當自己是什麼富貴老太太呀,一大家子人守著十幾畝田過日子,村裡哪家老太太不幫著做些活兒,我不過叫你看著後院的雞鴨,一不動手二不彎腰的你這還叫累!想過好日子,別休了你原先那財神媳婦呀!既有種休了人家,還舔著臉去想找人家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