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刑元紹眉頭輕蹙起。
蔡換兒真誠說:“嘯山寨山清水秀,好。可你不覺得更適合看破紅塵的人隱居嗎?上了歲數的喜歡清靜沒錯,可大部分年輕人的天性是喜歡熱鬧的。比如說,每次山寨有點小打小鬧的小事,馬上就圍攏了村裡大半的人。為什麼?因為無聊呀?村裡就那麼多人,每個人從生到死都熟悉不得了。每天的日子就是重複,天長日久,很沒意思吧?”
“那是你,不代表別人。”刑元紹不承認她說的現象。
“好,就算不為著村民著想。那大當家的,你以為嘯山寨還能維持多久呢?你縱有奇才,也抵不過官府廣招人才吧?朝廷是屢次敗北於你。可是真的發起狠來,嘯山寨能支撐多久?不能自給自足,村民如何過日子?”
“誰說不能自給自足?”刑元紹不樂意了:“村裡有田不水有菜,養豬養雞養鴨無數,怎麼就不能自足?”
蔡換兒偏下頭,認真道:“柴米可自足,油鹽醬醋呢?針線呢,胭脂水粉呢?布料呢?不說民生用品。寨丁手裡的兵器總會生繡捲刃吧?怎麼換新裝備?”
刑元紹扭開臉不作聲了。
一般過日子大概能堅持,可是村裡有真的都喜歡這種清靜無為的生活嗎?不見得吧?不見每次寨裡採購,多少人羨慕啊。
不說年輕人,就是上了點歲數的也向往寨外的精彩吧?
其實刑元紹很清楚的知道寨兵有相當一部分在打劫時,悄悄溜到落馬鎮快活享受。只要不壞事,老寨主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他也是血氣方剛的年輕,感同身受,也同樣裝做不知道。
“大當家的,你實說實說了,你沒生氣吧?”
“沒有。”刑元紹悶悶應。
蔡換兒偏頭想瞅清楚他的表情,可是刑元紹索性走到窗外觀景。
“大當家的,我說的是遇明君。當今聖上是不是明君還有待商榷啊。”
刑元紹沒吭聲。
蔡換兒跑到他身邊並排站著,還是小心問:“在想什麼?”
“沒什麼。”刑元紹回身問:“飽了嗎?”
“飽了。”
“走吧。”
“哦。”
走下樓,滿街都是人。白天太悶熱都關在家裡,夜色正好,許多人便乘興踏月夜遊。
蔡換兒晃著腦袋東看西看。什麼都新奇,都是新體驗。
興許是古代沒啥汙染,星空特別明亮特別美。
“哎呀,流星。”蔡換兒看月時,忽然看見有流星閃逝,喜的扯刑元紹:“快,快許願。”
刑元紹怪詭看著她:“許願?掃把星最不吉利的。”
蔡換兒自顧自的閉眼合雙掌,許了個小小心願後,睜眼反駁他:“這不叫掃把星,這叫流星。”
“流星不就是掃把星?”
“文盲。懶的跟你說。因為我自己也是半桶水解釋不清,總之,這樣的流星在我家鄉很吉利的,可以對著它許願,然後願意就會實現哦。”
刑元紹斜眼看她。
蔡換兒哈哈笑:“好了,這事揭過。大當家的,咱們明天就回嘯山寨?”
“是啊。”
“就這麼回去呀?”
“你想怎麼樣?”
“多玩幾天吧?正好凶手也沒全部抓住,你可以再立功呀。這樣的話,屈大人以後都不會派官兵剿匪了。”
招來刑元紹一顆白眼。
“真的不行?”
“兇手雖沒全部落網,但這是官府的事。”
蔡換兒就奇怪了:“那你緊巴巴的連夜趕回來是為啥?”
為啥?當然是為他的身世之謎哦。
刑元紹張張嘴,最後什麼也沒說,拉下臉:“回客棧了。”
“大當家的,還沒回答我呢。”
“不回答行不行?”
蔡換兒輕扯嘴角,不得不:“行。你是老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客棧叫悅來,挺爛大街的名字。
不過,也許是連鎖客棧吧,服務十分周到。客房也佈置的十分乾淨。
蔡換兒很滿意。
出門在外,最要緊的是乾淨。她最怕住那種髒亂差的客棧,臭哄哄的,完全睡不著。
“你先歇著。”
“你呢?”蔡換兒察看客房後聽到這麼一句,不由反問。
刑元紹指指隔壁:“我在隔壁。”
“哦,去吧。晚安。”蔡換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