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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話全然不解。”陳禮道:“夫子是從不誤人的,老爺收著,後日必有神驗。況這詩上說:”天府狡龍‘,想是老爺升任直到宰相之職。“王員外被他說破,也覺得心裡歡喜。

說罷,荀員外下來拜了,求夫子判斷。那乩筆半日不動,求的急了,運筆判下一個“服”,字。陳禮把沙攤平了求判,又判了一個“服”字。一連平了三回沙,判了三個“服”字,再不動了。陳禮道:“想是夫子龍駕已經迴天,不可再褻讀了。”又焚了一道退送的符,將乩筆、香爐、沙盤撤去,重新坐下。二位宮府封了五錢銀子,又寫了一封薦書,薦在那新升通政司範大人家。陳山人拜謝去了。

到晚,長班進來說:“荀老爺家有人到。”只見荀家家人掛著一身的孝,飛跑進來,磕了頭,跪著稟道:“家裡老太太已於前月二十一日歸天。”荀員外聽了這話哭倒在地。王員外扶了半日,救醒轉來,就要到堂上遞呈丁憂。王員外道:“年長兄,這事巨再商議。現今考選科、道在即,你我的資格,都是有指望的。若是報明瞭丁憂家去,再遲三年,如何了得?不如且將這事瞞下,候考選過了再處。”荀員外道:“年老先生極是相愛之意,但這件事恐瞞不下。”王員外道:“快吩咐來的家人把孝服作速換了,這事不許通知外面人知道,明早我自有道理。”一宿天話。

次日清早,請了吏部掌案的金東崖來商議。金東崖道:“做官的人匿喪的事是行不得的,只可說是能員,要留部在任守制,這個不妨。但須是大人們保舉,我們無從用力。若是發來部議,我自然效勞,是不消說了。”兩位重託了金東崖去。到晚,荀員外自換了青衣小帽,悄悄去求周司業、範通政兩位老師,求個保舉,兩位都說:“可以酌量而行。”

又過了兩三日,都回復了來,說:“宮小,與奪情之例不合。這奪情須是宰輔或九卿班上的官,倒是外宮在邊疆重地的亦可。若工部員外是個閒曹,不便保舉奪情。”荀員外只得遞呈丁憂,王員外道:“年長兄,你此番喪葬需費,你又是個寒士,如伺支援得來?況我看見你不喜裡這煩劇的事,怎生是好?如今也罷,我也告一個假,同你回去,喪葬之費數百金,也在我家裡替你應用,這事才好。”荀員外道:“我是該的了,為何因我又誤了年老先生的考選?”王員外道:“考選還在明年,你要等除服,所以擔誤,我這告假,多則半年,少只三個月,還趕的著。”

當下荀員外拗不過,只得聽他告了假,一同來家,替太夫人治喪。一連開了七日吊,司、道、府、縣,都來弔紙。此時鬨動薛家集,百十里路外的人,男男女女、都來看荀老爺家的喪事。集上申祥甫已是死了,他兒子申文卿襲了丈人夏總甲的缺,拿手本來磕頭,看門效力。整整鬧了兩個月,喪事已畢。王員外共借了上千兩的銀子與荀家,作辭回京。荀員外送出境外,謝了又謝。王員外一路無話,到京才開了假,早見長班領著一個報錄的人進來叩喜。不因這一報,有分教:貞臣良佐,忽為悖逆之人;郡守部曹,竟作速逃之客。未知所報王員外是何喜事,且聽下回分解。

第八回 王觀察窮途逢世好 婁公子故里遇貧交

話說王員外才到京銷假,早見長班領報錄人進來叩喜,王員外問是何喜事?報錄人叩過頭,呈上報單,上寫道:“江撫王一本,為要地需才事;南昌知府員缺,此乃沿江重地,需才能幹練之員;特本請旨,於部屬內揀選一員。奉旨:南昌府知府員缺,著工部員外王惠補授。欽此。”王員外賞了報喜人酒飯,謝過恩,整理行裝,去江西到任。非止一日,到了江西省城南昌府,前任蘧太守,浙江嘉興府人,由進士出身,年老告病,已經出了衙門,印務是通判署著。王太守到任,升了公座,各屬都稟見過了,便是蘧太守來拜。王惠也回拜過了,為這交接事的,彼此參商著,王太守不肯就接。

一日,蘧太守差人來稟說:“太爺年老多病,耳朵聽話又不甚明白;交接的事,本該自己來領王太爺的教,因是如此,明日打發少爺過來,當面相懇。一切事都要仗托王太爺擔代。”王惠應諾了,衙門裡整治酒飯,候蘧公子;直到早飯過後,一乘小轎,一副紅全帖,上寫‘眷晚生蘧景玉拜。’王太守開了宅門,叫請少爺進來。王太守看那蘧公子,翩然俊雅,舉動不群。彼此施了禮,讓位坐下。王太守道:“前晤尊公大人,幸瞻丰采;今日卻聞得略有些貴恙?”蘧公子道:“家君年老,常患肺病,不耐勞煩;兼之兩耳重聽,多承老先生掛念。”王太守道:“不敢。老世臺今年多大年紀了?”蘧公子道:“晚生三十七歲。”王太守道:“一向總隨尊大人任所的?”蘧公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