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露出幾分驚詫,原本以為受驚的人應該躺在床上等著他來哄。卻沒想到此刻的沈嫵背對著他,手裡正拿著胭脂輕輕點在腮邊,手指慢慢地抹勻了。她的頭上梳著飛仙髻,身上的裙衫也是金光閃閃。只瞧著她的背影,齊鈺都覺得心頭一軟。齊鈺慢慢走近,一直到挨近她的後背。銅鏡裡也映出了男人挺拔的身姿,沈嫵不由得抬起頭來與他對視。☆、 樂極生悲芙蓉面,柳葉眉,粉腮紅唇俏佳人。沈嫵手撐著下巴,滿臉笑意地看著他。很顯然她梳妝打扮妥帖了,專門就等著皇上過來,來兌現他之前的承諾!她要漂漂亮亮地等著這個好訊息!齊鈺慢慢地俯下/身,湊近她的耳畔。兩人緊挨在一起的面容,就都在銅鏡中映了出來。一個眉眼間都帶著笑意,另一個卻是面色平靜,不過就這樣湊在一起,卻絲毫不覺得突兀。“朕方才已經當面問過北定侯府的嫡姑娘了,她只說了後半段。你把之前的也說給朕聽聽!”皇上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臉上的神色不變。沈嫵的眉頭一挑,臉上露出幾分詫異的神色,輕聲問了一句:“她將箭袋的事情也跟你說了麼?”她的話音剛落,齊鈺的眉頭就緊緊蹙起,眸光漸漸變得幽深,冷聲道:“誰的箭袋出了問題?你的東西是朕讓人親自準備的,自然不會有問題,是遠貴嬪的!”皇上的臉色越發陰沉,頗有幾分山雨欲來的模樣,他怒極反笑,譏誚地說道:“朕倒是忘了,太后可是連自己的庶妹都能置之不理的人,更何況是差了兩輩兒的許衿呢!”沈嫵輕輕地往後靠了靠,就變成她倚在皇上懷裡了。在皇上面前要把太后咬出來的這事兒,沈嫵最在行了。前世她偶爾也會裝裝柔弱,順帶著委屈地說幾句。這會兒運用得更是純熟,連委屈都不必裝,只要稍微提一下,憑皇上的腦袋自然能夠猜出來這幕後黑手。“臣妾也不敢確定,只是猜測的。”沈嫵慢慢直起了身子,邊說邊伸手從一旁的木匣子裡摸出一個東西,正是之前從圍場上帶出來的箭頭。皇上直接從她的掌心裡抓了過來,拿起箭頭湊到鼻尖嗅了嗅,臉上的神色變得越發僵冷。“都不用找人來探查了,這箭頭上的確被抹了東西。男人們狩獵的時候,專門就要抓兇殘的猛獸,就會在箭頭上抹這些藥,涉獵之時增強血腥味,吸引那些猛獸靠近。朕的每支箭上都抹了這種藥!”齊鈺近乎咬牙切齒地說道,太后這一環扣一環,當真是是要把許衿的命搭進裡頭,也要把沈嫵給弄死。沈嫵並沒有附和他,而是輕聲細語地將封茜來之前的事情,大概地說了一遍。“當時你為何不跑?那隻羊在你的眼裡,真的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麼?”齊鈺的聲音依然十分平和,語調也波瀾不驚,只是最後一句的顫音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激昂。沈嫵的頭稍微歪了歪,面頰就直接蹭在了男人的臉上。兩個人都是好吃好喝地供養大的,麵皮子都滑的很,碰在一起倒是覺得有幾分舒服的感覺。“如果臣妾見到餓狼,就嚇得把好容易獵到手的羊丟了,恐怕皇上以後都不會再給臣妾機會了吧?不努力地嘗試一次,怎麼知道不會成功!臣妾若是真的想要兩者兼得,以後的日子恐怕就是烈火烹油了,臣妾到時候一樣不會退縮的!”沈嫵的聲音也輕輕揚高了些,既是表明自己的立場,又是在向皇上表明決心。男人久久沒有說話,只是抬起雙臂,摟住她的纖腰,下巴埋進沈嫵的脖頸裡輕輕地蹭了蹭。那是一種無言的安慰,就像是彼此取暖一般,讓人感到一陣窩心。“你這麼拼命地證明給朕看,朕如何還能拒絕?一切都是你該得的,皇后的位置也只有你能坐上去,太子也只會是朕和你的孩子!”皇上堅定的聲音就在耳畔響起,說話時噴吐出來的熱氣,刮在耳廓上,帶著幾分輕微的酥/癢。沈嫵的臉上露出幾分淡笑,她輕輕地閉上眼眸,眼眶發酸發脹。她終於還是讓皇上許諾了她那兩個位置!“此事不能操之過急,還得從長計議。”齊鈺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是被激動和恐慌的情緒填滿了,便輕聲地說了一句。沈嫵立刻點頭,她的聲音壓低著說道:“的確,後宮裡瞧起來似乎風平浪靜,眾人皆不敢動我的模樣。但若是臣妾真的被查出了喜脈,或者皇上有意將皇后之位許給臣妾,恐怕那些妃嬪就要前仆後繼地耍陰鬥狠了。而且還有太后在,臣妾只怕有了皇上的支援,也無法鬥過全後宮的女人!”沈嫵的語調越發嚴肅起來,再沒有人比她還了解後宮中的女人團結起來,只為了對付一個人的時候,有多麼的恐怖。皇上畢竟還是專注於前朝,即使力挺沈嫵,也不可能保證沈嫵每次都能躲得過那些明槍暗箭。伴隨著她話音的落下,齊鈺臉上的神色也越發難看。他摟著沈嫵腰肢的手,下意識地收緊了些。“別怕,朕前幾日就想出了法子,只不過先得把太后她老人家給安排了!才能實施這個方法!”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