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晴自然也是這樣。
無奈皇上從來沒有著眼於身邊的女色,眾人自然失望透頂。可偏偏容真這樣一個新來的宮女卻令皇上破了例,這不是成了眾矢之的麼?
看著初晴一副憤恨的模樣,容真默默地垂下頭來,卻在與她擦肩而過時一個趔趄,將她手中的床單被套撲了一地。
初晴一頓,隨即朝她怒道,“你什麼意思?”
容真瑟縮了一下,咬著下唇怯怯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御前宮女來頭都不會只是普通宮女,多為低品官員之女,因達不到入選秀女的要求,退而求其次,才會來當女官。
也因此,她們比普通宮女氣焰更大,不曾像容真這樣露出過怯生生的一面。
初晴見她這幅模樣像是誰欺負了她一樣,氣不打一處來,尖酸刻薄地道,“喲,皇上就是看了你這狐媚樣子,所以才寵幸了你吧?瞧瞧這模樣,活像是誰給了你氣受,真真是我見猶憐啊!”
容真的頭越低越下去,滿面緋紅,不知該說些什麼。
初晴啐了口,“賤婢,不知成日裡作出這樣子要勾引誰!皇上只是一時興起換換口味,你以為你這種鄉野丫頭也能對了他的胃口?瞧瞧吧,受了寵幸卻連半點賞賜都沒撈到,還不照照鏡子,死了這條心?”
容真有些氣急,抬起頭來漲紅了臉,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初晴冷笑一聲,“怎麼,欺負你又如何?打算告御狀不成?”
她已經認定了容真不是受寵的料,這樣懦弱又膽怯,再加上被寵幸後也沒受封,顯而易見已被皇上摒棄。
容真眼神微動,面上卻更加氣急,嘴唇咬了半天,終於怒氣衝衝地說出一句,“你這是眼紅我!自己得不到寵幸,就嫉恨於我!”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重重落在她面上。
初晴被戳中痛處,眼睛都氣紅了,“賤人,你說什麼?我嫉恨於你?也不知撒泡尿照照鏡子,你是什麼東西,值得我嫉恨?”
這一巴掌是下了狠手的,容真的面板本就白皙,此刻立馬出現了一個紅彤彤的印記。
可令人吃驚的是,她忽然安靜下來,就這麼看了初晴一眼,轉身便走。
初晴愣在了原地。
面上很痛,但心裡很平靜。
容真捧著茶葉來到大殿,關好門,然後忽地咬緊牙關,朝著面上初晴打過耳光的地方再一次重重打了上去,這一次的力道比先前初晴的力道要重了許多,面上不僅僅是一個紅印,而是一個紅腫可怖的五指印了。
她疼痛難忍,卻仍是從容不迫地泡起茶來,剛泡好,就聽見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她忽然一動不動地背對門站著。
顧淵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了站在桌前的人,一如既往纖細的背影。
他走向了書桌,可是意料之中的請安卻沒有來,他疑惑地抬頭看了一眼,仍然只看見她背對自己呆立的樣子。
心裡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她一向是個守禮的人,今日怎會這樣反常?
於是開口喚她,“容真。”
容真背影僵了一下,隨意驚慌地應了聲,“奴婢在。”
仍舊是背影。
這一次顧淵不再遲疑,從容不迫地說,“轉過來。”
容真沒動。
他面色一沉,“朕叫你轉過來,聽不懂麼?”
容真的手微微握緊,然後垂著頭,緩緩地轉過身來。
縱然她低著頭,從他的角度也能看見右邊面頰有些泛紅,顧淵的聲音拔高了些,有些嚴厲地命令道,“把頭抬起來。”
這一次,她終於無可奈何地抬起頭來。
右邊面頰已然腫了起來,清晰可見五個指印,有些地方的面板甚至破了,泛出點點血跡。
她的眼裡是努力控制著不往下落的淚水,牙齒死死咬住下唇,顯然是極力剋制著痛苦。
顧淵怔在了那裡,片刻之後,眼眸裡染上一層怒氣,“怎麼回事?”
容真忽地跪在地上,搖頭道,“求皇上不要追問。”
顧淵沉默片刻,語氣森冷地說,“朕的人在朕眼皮子底下被打成這樣,你還叫朕不要追問?”
容真開始磕頭,一個一個,力道十分足,那悶響聲在大殿裡沉沉地想著,更像砸在誰心上。
她哽咽著說,“皇上,是容真自己犯了錯,求皇上不要追究。”
顧淵被她的寧死不屈弄得又急又氣,只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