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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進來。”他道是尋常事,豈料抬眼看了下鄭安,卻發現對方的面色有異,好像有什麼急事,“怎麼,一副有事的表情?”

鄭安福了福身,還算淡定地說,“回皇上,是容主子身子有些不好。方才萬喜送了糕點去,豈料容主子只吃了幾口,就渾身發熱,面上冒汗,萬喜瞧著那模樣不太對,估摸著是染了風寒,就趕忙回來跟奴才說了。”

風寒?

顧淵頓了頓,“渾身發熱,面上冒汗,聽起來很嚴重啊,宣了太醫沒?”

鄭安聞言,面色忽地有些尷尬,遲疑了片刻,沒有說話。

“朕在問你話。”顧淵定定地看著他,不急不緩地合上手裡的書,聲音雖然不大,卻好似重重拍在鄭安心頭,弄得他心下一跳。

“太醫……”他乾咳了兩聲,才坦言道,“隨行的兩名太醫好似喝了些酒,方才奴才本來已經吩咐萬喜去請他們來瞧瞧了,豈料……豈料那兩人醉倒在屋子裡,現下還沒清醒……”

話才說完,不等顧淵有所動靜,鄭安就迅速感覺到屋內的氣溫一降,雖有炭火烘烤,卻比外面的溫度還要凍人。

“醉了?”年輕的皇帝緩緩吐出兩個字,聲音不疾不徐,微微上揚的尾音卻把鄭安的心都吊了起來。

顧淵霍地站起身來,面無表情地說,“朕倒是不知太醫院竟然養了群酒鬼,跟在朕身邊也能喝得酩酊大醉。”

他跨過門檻朝外走去,腳步聲又穩又重,竟像是踩在鄭安心上。

廂房裡,容真熱得不行,白皙的面龐漲得通紅,身上也全是汗水,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只覺得四肢百骸都快燒起來。

“主子,你覺得怎樣了?”閒雲慌得緊,一面幫她擦汗,一面往外瞧,“太醫怎的還沒來?”

方才萬喜就已經派人去請太醫了,若是請到了,早該來了,怎的到現在都還不見人影?

容真有氣無力地擺擺手,“她既然算到了我會吃那糕點,自然也知道會有人去請太醫,現下太醫久久不來,恐怕也來不了了。”

太醫來不了,那她只好就這麼捂在被子裡,用最常用的法子——也就是毛巾散熱來擦拭身子降溫。

她燒的思緒都有些飄飄然,於是刻不容緩地咬住下唇,保持思維清晰。

這計劃是好,但壞就壞在被她提前識破了,眼下她既然知道自己的症狀是因為服用了寒食散,而非普通風寒,哪裡還會捂著被子去中對方的奸計呢?

“閒雲。”她睜開眼,一把握住對方的手,“一會兒不要慌張,儘量保持鎮定。少說話,但該說的一句也不能少。”

“主子請放心,奴婢知道該怎麼做。”

這樣的對話剛落下帷幕,就聞院子裡傳來誰的腳步聲,長順在門口乾脆利落地跪了下去,模樣很急,“奴才叩見皇上!”

“平身。”顧淵看都沒看他一眼,就踏入房內,立馬看見素來從容不迫禮節俱全的人躺在床上,外衣盡褪,只剩下單薄的一層裡衣,額上卻還不停冒汗,整個人燒得厲害。

“不是風寒麼?怎的不好好捂著出身汗,反而把衣裳都脫了?”他眉頭一皺,看著閒雲,“怎麼伺候主子的?”

閒雲一副慌張的模樣,咚的一聲跪在地上,“回皇上的話,奴婢瞧著……奴婢瞧著主子並非風寒……”

聲音還在顫抖,眼睛也不敢看他。

顧淵掃視了眼床上的人,疾步走過去探了探她的額頭,察覺溫度滾燙,沉聲道,“並非風寒?什麼意思?”

閒雲重重的磕了個頭,深吸口氣,才道,“皇上,奴婢從前曾經見過宮裡的太監倒賣寒食散,也親眼見過那些服食了寒食散的人是什麼症狀,如今主子這模樣,奴婢斗膽,認為這並非風寒,而是誤食了寒食散。”

不光是顧淵,就連立在門外的鄭安也是一驚。

寒食散?

“說清楚。”顧淵面色一沉,顯然被這寒食散的說法給弄得又驚又怒。

閒雲抬起頭來,一字一句地說,“奴婢不敢有所欺瞞,就奴婢親眼所見,服食寒食散的人,在服食完後會出現精神亢奮的狀態,形同醉酒,還會說胡話,伴隨著全身發熱、高燒不退的症狀。雖然看似與風寒極為相似,但染了風寒的人絕不會在短時間內忽然發作,並且眼神清明不似尋常。所以奴婢斗膽為主子褪去了衣衫,因為服食了寒食散的人,若是立馬捂著憋著,無法散熱,就會暴斃身亡。”

顧淵眼神一暗,低頭看了眼床上的人。

容真緊閉著眼,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