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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屋,緩慢而遲疑地來到她身後,卻聽容真用帶著鼻音的聲音道,“還是沒找到炭火?都跟你說了別找了,這地方是用來受罰的,有這麼多年沒有主人了,哪裡會有炭火呢?”

他沒說話。

容真又翻了一頁,無奈地吸了吸鼻子,“好了,快去睡吧,明日還得早起禮佛呢,這殿裡就你我二人,什麼事情都得靠自己。”

她說的輕巧,可是尾音有些朦朧,像是一聲語焉不詳的嘆息。

顧淵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道,“你病了?”

這是句廢話,並非素來高效率的人會問出來的。

但他還是這麼問了,因為忽然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容真似是驚呆了,背影一僵,卻沒有回頭。隔了好一會兒,她才一動不動地說道,“還好。”

他問他病了沒,她居然回答還好?

“這算什麼?究竟是病了還是沒病?”顧淵的聲音提高了些。

容真還是不回頭,淡淡地問了句,“嬪妾病了還是沒病,皇上關心麼?”

顧淵的心跳一下子停住了。

她果然在怨他。

就在這個時候,容真忽地合上了書,倒在了榻上,拉了被子蓋在身上,“抱歉,皇上,嬪妾要睡了,皇上還是請回吧。”

顧淵沉聲道,“你就睡這裡?”

“不睡這裡睡哪裡?”她輕輕一笑,語氣輕快地說,“又沒有炭火,自然要挑個小點的屋子,不然多冷清?”

她是如此尖銳且疏離地和他說話,全然不似從前那個愛笑愛撒嬌的小姑娘,顧淵不知她心中是有多悲苦,才會這樣絕望地背對他,一眼都不願意看見他。

是了,她被人誣陷,他聽之任之;她被人嘲諷,他沉默待之;她平白受罰,他親手為之;她被送到這空蕩蕩的大殿裡,還帶著傷,他卻在另一個地方安慰另一個女人,直到夜沉沉了才來。

她進來了多久,就盼了他多久。

她受苦了多久,就痛了多久。

顧淵在那裡沉默了很久,才說了句,“是朕對不起你。”

容真笑了笑,輕飄飄地說,“您是皇上,無須和任何人說對不起。況且嬪妾只是您後宮的妃嬪之一,皇上要一碗水端平……或是端不平,都是您的自由。嬪妾是您的女人,自然接受您的一切決定。”

顧淵眉頭緊皺,不知為何聽到她這樣冷靜疏離的聲音,心頭慌得厲害,幾步走到床邊,忽地拉住她的手,“容真——”

她倒吸一口涼氣,渾身都是一顫——顧淵這才意識到自己碰到了她受傷的手臂,觸電般倏地鬆了開來,也在她顫抖的瞬間,看清了她面上滿滿的淚痕。

那張昔日對他笑得溫柔美好的容顏,此刻被淚水覆蓋,大顆大顆的眼淚還在從睫毛上滾落下來,一滴一滴滾燙地流進了他的心裡。

火灼般的滋味。

顧淵艱難地蹲□去,小心翼翼地伸手環住她,避開了受傷的位置,卻只感覺到她冷得厲害的身子,和沒有一絲暖意的被窩。

心裡像是被馬蹄踏過,一寸一寸皸裂開來。

“容真,容真……”他一遍一遍叫著她的名字,把臉埋在她的後背,堂堂一個皇帝,竟然蹲在地上表達著滿心歉意。

容真心裡的感覺很微妙,有一種折磨他的快…感,卻也有說不出的酸楚。

她聰明如斯,自然猜得出他這樣做的原因,從復寵沈充媛起,到為了沈充媛責罰於她,他明知炭盆事件是對方的陰謀,卻依舊將她置於這等境地。

理智告訴她,他是個好皇帝,為了百姓讓她受了委屈,其實是睿智而清醒的,可是私心裡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慢慢發酵了,因為她一直藏著掖著,這樣的情緒就慢慢脹大,時至今日,終於爆發。

他的寵愛是她一點一點策劃來的,她是個感情上的騙子,一寸一寸攻佔他的心。

可是終於,當她發現他的心已然淪落為她的囚犯時,卻在這個時候忽地醒悟過來,哪裡有這樣強大的人,自始至終置身事外地編造著謊言,而自己卻一點也不為所動呢?

容真悲哀地發現,她的情緒不完全是裝出來的,至少現在,她是真的因為他眼睜睜看著她受難卻不聞不問而心涼。

顧淵找了很久的理智,終於冷靜地對她說,“朕知道你氣朕冤枉你,不幫你,還當著大家的面責罰於你。可是朕答應你,十日之內,必定替你沉冤得雪。”

她不說話。

於是背後的人繼續說,“沈元山的罪狀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