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待她們這些人,皇上連多一眼都不願瞧,可是到了容真身上,他連對方一丁點的小情緒都照顧得極好。
差距之下,頓生恨意。
皇后的目光隨著萬喜出了大殿,平和溫柔的面上卻滿是無奈。
這事若不是容充媛做的,皇上自然鬆口氣,只是後宮裡恐怕又要牽扯出點見不得人的事,幾家歡喜幾家憂;而若是容充媛做的,卻不知皇上該如何是好了。
一頭是心*的女子,一頭是宮裡所有人的目光,他該顧著哪一邊?
還望這件事情千萬莫要與惜華宮那位有半點關係才好啊,她只能在心裡默默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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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的惜華宮,容真坐在大殿裡靜靜地等待著,終於等來了萬喜的訊息——皇上讓閒雲去他那兒走一趟。
閒雲聽到這個旨意,心裡的一塊石頭頓時落了地。
不管出了什麼事,只要不牽扯到容真身上,她就謝天謝地了。
她如釋重負地站起身,打算跟萬喜走著一趟。
豈料容真忽地發話了,“你做什麼?”
“奴婢,奴婢隨萬喜去見皇上……”閒雲儘可能讓自己顯得輕鬆些,“興許只是小事情,比如皇上想念主子了,想知道主子和小主子的情況,叫奴婢去問個話罷了。”
這話騙誰都騙不過,又何況是容真?
她扶著椅子站起來,淡淡地說了句,“我與你同去。”
閒雲與萬喜都變了臉色。
這一次去恐怕是凶多吉少,既然對方有備而來,又是跟蹤,又是下迷藥,就斷然不會只是小事情。
皇上如今已經差人來了,必定就是發生了什麼事,而萬幸的是他只讓閒雲去一趟,而讓容真置身事外,誰都清楚他是想容真安然無恙,不受波及。
萬喜也是心頭一緊,皇上吩咐過了不要讓容真知道這件事情,若是容真跟去了,那不就暴露了?
他苦著臉,不敢吱聲。
閒雲想勸容真,卻還未發話就被容真毫不遲疑地打斷道,“行了,我說了與你同去,其餘的話不必多說。”
閒雲站在那兒不肯走。
容真看著她一臉執拗的模樣,終於忍不住鬆了眉頭,嘆口氣,執起她的手,“我說過在這宮裡,我只有你了,難道要我眼睜睜把你送入虎口,而我卻為了自己在這裡安享清福?”
“可是比起奴婢這條命來說,主子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閒雲看著那隻握住自己的手,懇求她,“就讓奴婢一個人去吧。”
容真笑了,“昔日我眼睜睜看著長順一個人從這惜華宮裡走出去,再也沒能活著回來,今日你要我看著你也重複這條路麼?”
不可能。
她清楚皇上此舉是什麼意思,若是她沒辦法從這陰謀裡脫身,恐怕所有的罪責都會被推到閒雲一個人身上,而閒雲自然會因為對她的情意而老老實實低頭認罪。屆時,不論她如何做,都沒辦法挽回敗局了。
閒雲還欲說話,容真卻輕輕搖了搖頭,“你知道我的性子,只要決定了,就絕對沒有反悔的餘地。今日我無論如何不會讓你一個人去,矯情的話咱們收著改日再說,眼下還是打起精神來,想想看怎麼應付接下來的局面吧。”
她安安穩穩地與閒雲一同步出宮門,那樣挺直的脊背,優雅從容的姿態,好似風雨不侵、刀槍不入。
閒雲的眼眶驀地溼潤了,接下來的卻是淡淡的笑意。
她早該知道容真是不會讓她一人去應對那樣的局面的,而雖然不知接下來這條路會多麼難走,只要看到這個從容美麗的背影,就好像什麼困難都不再懼怕。
這一刻,萬喜也沉默了。
宮中眾人皆以為皇上是喜*容充媛的美貌與性情,可是這一刻他才恍然大悟,容充媛身上最美麗的並非容貌,也非溫柔的言談舉止,而是這樣看似溫柔的表象之下,比任何人都要堅強美麗的心。
吸引一個人的目光也許只需半分姿色,可是打動一個人的心,卻需要足夠璀璨奪目的氣質與心境。
眼前這個女子的堅強與勇敢,才是令後宮繁花黯淡無光的最卓越的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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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冷宮的正殿裡,所有人都安然等待時,皇上要萬喜帶來的人終於在萬眾矚目中來了。
可是令人震驚的是,為首的並非閒雲,而是走得穩穩的、小腹略顯的容真。
她穿著素雅的淡粉色石榴裙,外面披了件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