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大元首扭轉馬頭,眼中閃動著震驚的神色,他的生活劍只剩下三分之二。
這把劍果然是來自廢墟的寶物。
假若大元首現在持著斷劍向我衝來,他將發現我連將劍舉起來擋格的力量也沒有,但他的驚駭卻不下於我,在他悠長的生命裡,這回是他首次發現有一種能刺穿他盔甲的兵器。
大元首的戰馬在原上踏蹄,跳著戰步,配合著大元首裹在盔甲內的龐然巨體,身後垂下的紅披風,無人敢上前捋虎鬚,但他們成功地截斷了跟在大元首身後的帝國鐵騎部隊。
大元首喝道:“好小子!你的劍得自那裡?”
我的手臂由麻痺轉為劇烈的疼痛,但我反而心中暗喜,因為那代表重新恢復知覺,握劍的地方溼溼粘粘的,那是我虎口震裂下滲出來的鮮血。
我喝道:“你從什麼地方來,這劍便從什麼地方來,你多行不義,上天又怎會容你繼續作惡下去?”
大元首仰天長笑,道:“若她有能力對付我,早便對付了,何須待至如今,看你是在這世界上唯一能硬擋我一劍的人,今天就讓你多活數刻。”
才說完,他一扭馬頭,往橫跨越護城河的大吊橋衝去。
我暗叫不好,一抽馬頭,緊追而去。
大元首殺進魔女國的陣裡,只見他所到之處人仰馬翻,鮮血濺飛,竟沒有人能阻慢他半刻。
轉眼間,大元首單劍匹馬衝上了吊橋,魔女國守在城門的騎兵奮不顧身的死守吊橋,但在大元首斷去了半截的重劍揮舞下,騎兵紛紛倒下,頭顱在濺血中飛往護城河裡。
我熱血沸騰,顧不上仍然劇烈疼痛的手臂,抖擻精神,趕了上去。
大元首暴喝一聲,策馬立在吊橋的正中處,魔女國的戰士心膽俱寒,潮水般往兩邊退回去,在橋頭和橋尾擠滿了人,神態既驚且懼,箭矢雨點般落下。
大元首無視射在他刀槍不入的盔甲上的箭矢,只以重劍撥開射往戰馬的勁箭。
我排眾而出,搶上吊橋,馬蹄踏著橋板,發出“篤篤篤”的脆響,華茜在看著我。
大元首仰天厲笑,一仰手,劍離手擲出。
我危急間顧不得洩露機密,狂叫道:“華茜避開!”斷劍電光一閃,橫過大元首和華茜間的空間,筆直射上牆頭,射向華茜,射向她所扮的魔女。華茜聽到我的警告,本能地往後一仰。
就這樣救了她的性命。
重劍在她臉上間不容髮的地方掠過,硬生生地插進她身後的牆裡,竟然深入堅石之內,直沒至柄,可見這一擊的威力。
大元首緩緩轉身,眼中閃著厲芒,沉聲道:“華茜?她不是魔女,是華茜!炳……
我知道再也瞞不了他,幸好其他人並不明白我們的對話。
大元首笑個不止,洋溢著放下心中大石的狂喜,魔女來自廢墟,代表異物,假設連她也不敵而死,天下間哪裡還有能剋制他的人或物。
現在到了一戰定勝敗的時刻。
我躍下馬來,站立在吊橋的一端。大元首停止了笑聲,也跳下馬來,像尊石像般矗立橋中。
他嘿然一笑,從馬腹的革囊處抽出另一把重劍,這種劍一把相當於十把普通劍的重量,也長了一倍有多,一般人連拿也拿不穩,只有像大元首這樣超乎常人的神力,才可以揮舞自如。
城牆上的華茜和數萬守城的軍民,一同將目光集中到我倆身上。
敵我雙方的人,都自動地停下了手,各自聚攏一起,遙看這場生死決戰。
遠處傳來廝殺和火坑烈燃的聲音,濃濃的煙直冒天上,遮住了陽光,使天地為之失色。大元首雙手下垂,右手略為向外提高,以免重劍刮在地上,一步一步有力地向我逼來。他每一步踏在橋上,橋身都震動一下,發出“噗噗”的聲音,像是踏響了戰鼓。我將一切雜念從心頭拋開,所有精神全集中到大元首身上,留意他每寸肌肉的移動,他步行時的時間和節奏。大元首忽地加快速度,一座山般向我壓來。寒光一閃,他的重劍由左下方斜挑上來,抹向我的左頸側,偌大的重劍,就像繡花針般靈活。我避重就輕,一個箭步竄前,連人帶劍撞入他的懷裡,我已算是身材魁梧的漢子,但大元首還有高出我大半個頭,這一衝前,寶劍取的正是他心臟的位置。大元首想不到我竟會採取這種同歸於盡的招式,怒喝一聲,往後急退,同時重劍往上拉,乘勢划向我的頸項,他對斬得別人頭斷血流,似乎有特別偏好,在帝國日出城他的皇宮裡,便有一個宮殿,擺了一個一個藥制的人頭,都是他從敵方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