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早已大概猜到,但親眼看到他的車大刺刺停在這裡,沐良心尖還是痛了。她抿起唇,沿著樓梯一步步走向三樓。
三樓全部都是VIP病房,房間面積很大,內部設施一應俱全。沐良並沒有太費力,只需要看到沿途經過的護士們竊竊私語,就知道舒雲歌住在哪間病房。
曾經紅極一時的歌后,風流倜儻的傅家四少,這兩個人出現的地方,註定要受到萬人矚目。
“哇,舒雲歌本人比上鏡好看多了。”
“是啊是啊,不過她這次傷到前額,肯定要留疤的。”
“人家現在繼承大筆遺產,留疤什麼的好怕嗎?隨便做個整型就好了呀……”
護士站的小護士們低笑著討論,沒人看到沐良走她們身邊經過。
最裡面的VIP病房,左右都不相近其他病房,能夠更好的休息。沐良盯著那扇半掩的病房門,五指漸漸收攏,勒住皮包帶的指尖泛白。
病房裡,消毒水的味道很重。舒雲歌背靠著床頭,脖子裡帶著護頸,頭上裹著紗布,左手也傷了,纏著繃帶。
“傷口還疼嗎?”傅晉臣伸手將病床往上搖起來一些,她有輕微的腦震盪,目前還不能下床,需要進一步觀察。
“好多了。”舒雲歌嘴角微腫,勉強擠出一絲笑,但又牽扯到傷口,痛的倒吸口氣。
傅晉臣蹙眉,道:“別動。”
舒雲歌被送來醫院時,全身多處受傷。因為那輛車是迎面衝撞過來的,所以她頭部受傷比較嚴重,額頭有道挺深的傷口。
“你打算怎麼辦?”傅晉臣坐在床邊,問她:“監控錄影應該能拍到莫潔的臉。”
舒雲歌垂下眸,峨眉輕蹙,“我不想追究了。”
頓了下,她失落道:“莫勁才剛走,我不想讓他看到,他的女兒坐牢。”
聽到她的話,傅晉臣內斂的雙眸動了動,並沒有多說什麼。畢竟她是當事人,追究或者不追究,都應該由她自己決定。
舒雲歌抬起右手,卻牽動脖子,臉色頓時一白。
傅晉臣按住她的肩,讓她坐好。他反手端起水杯,送到她的嘴邊,“你要什麼告訴我就行,別自己伸手。”
水杯裡的水溫度正好,舒雲歌喝了兩口,道:“謝謝。”
傅晉臣將靠墊放在她的腰下,眼神幽暗,“醫生交代這24小時需要家屬陪護,你有什麼需要就告訴我。”
家屬?
舒雲歌眼眶驀然一紅,霎時沉默。她沒有家屬,從她五歲以後,就再也沒有了親人。
“Ann,”傅晉臣掌心輕輕落在她的肩頭,“你好好養傷,我會盡力照顧你的。”
“晉臣!”
舒雲歌轉頭盯著他的眼睛,舉起左手,顫聲道:“你說,我的手以後還能彈琴嗎?”
“可以。”傅晉臣安撫她,“醫生不是說了,不會有太大影響。”
“如果醫生騙我呢?”
“不會!”傅晉臣勾起唇,笑道:“我問過醫生了,你的傷沒有傷到骨頭,不會有後遺症。”
“我還要彈琴,”舒雲歌用另外一隻手緊緊拉住傅晉臣溫暖的手掌,哽咽道:“那半首曲子,我還沒教會你呢。”
傅晉臣眼神沉了沉。
今天的這場車禍,再次讓舒雲歌體會到由生到死的滋味。她定定望著坐在她面前的男人,心頭百感交集。
差一點!如果她死了,這輩子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晉臣……”
舒雲歌握住他的手,語氣染著顫音,“當年我離開你,你是不是特別恨我?”
傅晉臣俊臉沉寂,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你應該恨我的。”舒雲歌聲音低下去,眼底閃過的情緒複雜。她咬著唇,用力扣緊他的掌心,道:“無論你相不相信,我雖然嫁給莫勁,可是我跟他從來都沒有在一起過。”
傅晉臣劍眉輕佻,眼底掠過一絲驚訝。
“真的!”舒雲歌揚起臉,“我發誓!”
“Ann——”
“晉臣!”
舒雲歌猛然止住他的話,“除了你,我接受不了任何別的男人!”
傅晉臣深邃的雙眸輕眯,臉色沉了沉。
舒雲歌抿起唇,聲音緩緩低下來,“我們在溫哥華初遇的那晚好冷,那天是新年,我想要試試運氣,看能不能找到同樣黑頭髮黑眼睛的人一起過年,沒想到真的讓我遇見,而且還是遇見你。”
她黯然的雙眸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