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連帶著箭頭偏了偏。
穹大惡狠狠地道,“護法有令,留活口,你想害死我?”
叢林在前,後背生涼,姜禾心嘆,沒有功夫就是不方便,明箭都躲不過。只得避開要害接了這一箭,腳下卻忽然一空,整個人往下跌落,一陣翻滾……長長的斜坡見證了姑娘的昏迷。
姜禾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一間簡陋的小木屋裡了。沒有被綁,運氣調息,沒有新傷,沒有被下藥,一切都很好,就是武功依然沒有恢復。
“吱呀”一聲,一位約莫四五十歲的婦人推門而進,“姑娘,你醒了。”
“是大娘救了我?”手臂蹭向床沿上,姜禾想起身。
“誒,姑娘,你身上有傷,可別起來,當心扯到傷口。”婦人快速走到床邊,阻止了姜禾的動作,緊接著一碗藥遞了過去:“昨天我家老頭子上山採藥,看姑娘躺在路邊,昏迷不醒,還發著燒,就把你帶了回來。”
“多謝大娘。”昏迷之後不是被黑衣人帶走,已是萬幸。萬幸之後,還有人救自己。
“姑娘不用客氣,喝藥吧。”婦人最是喜歡這般大的姑娘,關心道,“姑娘怎麼會昏迷在路邊,可還有家人?”
提及家人,眼睛忽然泛起霧氣,嚥下口中藥,悶聲道,“沒有,我沒有家人了。他們為了保護都死……”姜禾忽然頓住,不能再連累他人了,“大娘,我得趕緊走,那群人很快就會找過來。”
“孩子,養好傷再走吧。”小小年紀就沒了家人,也怪可憐的。
“大娘,我不能連累你。如果方便,你送我一套衣服吧。”之前那身衣服,不僅破了,還容易被人認出。
“這有什麼,你等會,我去拿。”婦人拿過空碗,轉身往外走去。
姜禾慢騰騰爬了起來,左後肩的箭傷已經處理過了,常年習武,磕磕碰碰,這點算是小傷,她並沒有放在心上,忽然聽見屋外隱隱有對話聲,正想走出去看一看。門卻從外面開啟,大娘捧著一身淡粉色的衣服,回來了。
“孩子,這一身衣服,是當年給我女兒準備的,她最喜這樣的淡粉色。”
看著嶄新的裙子,姜禾有點糾結,“大娘,我可不能穿走你女兒最喜歡的衣服,隨便送我一套就好。”
“她沒穿過的,以後也不會穿了。”婦人說這話看向虛空,眼神無光,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央求道,“孩子,你穿上讓我看看。”
姜禾從這話裡聽出了些不對,也不好多問,只得換上了衣服。
夫人圍著姜禾看了好一會,粗糙的雙手抹了抹眼角,“真好看,難怪喜歡淡粉色。”
是把自己當成她的女兒了嗎?姜禾不知要怎麼安慰對方,那種失去至親的痛,她剛剛嘗過,不是三兩句話就能撫平的。欲言又止,屋外忽然傳來了爭吵聲。
“老頭,再問你一遍,到底有沒有見過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年,身上有傷。”
老漢擺了擺手,“真沒見過。”
“他身上有傷,跑不遠,附近我們搜過了。說,是不是你把他藏起來了?”黑衣人捏著老漢的衣襟就把他提了起來。
“咳咳,各位大爺,不敢騙你,真的沒有。”
屋內,聽聞爭吵聲,婦人的反應比姜禾還快,“孩子,你快從後門走,我出去看一下。”婦人直推著姜禾往後門走,見她走出一段距離,才返回屋裡。
屋外,黑衣人還在叫囂,“諒你也不敢得罪我們巫越教,如果看見受傷的少年,記得給我們報信。知不知道?”
剛開啟房門,走出屋子的婦人,聽聞這句,眼神忽然變得淒厲,大聲質問,“你們是巫越教人?”
“不錯,怎麼,你見過受傷的少年?”其中一個黑衣人心中一喜,就往婦人走去。
“老婆子,你回屋裡去。”老漢急促道。
“少年,老婆子我沒見過,但是巫越教害死了我的女兒,我可記著呢。”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婦人瘋了一般朝黑衣人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恨不得食其肉。
被咬的黑衣人一腳把婦人踹翻在地,凶神惡煞,抽出劍就朝婦人砍去。
“老婆子!”老漢大喊一聲,撲了過去,擋在了婦人身前,頃刻之間,背部血流如注。
姜禾走出沒多遠,就聽見老漢急切的喊聲,頓時折回,往院子裡跑。她要去救他們,萬一被抓,想辦法逃走就是,樹林裡,他們也說了會留活口。
“老頭子!啊,我跟你們拼了!”婦人站了起來,不管不顧,往黑衣人面前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