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臂周渾不在意:“若是冤枉了鍾姑娘,我們自當賠禮道歉。”
鍾情寸步不讓,“怎麼個賠法?”
見鍾情如此步步緊逼,北煞毫不客氣,接過了話頭:“鍾姑娘怎麼不說,等我們找到鑄劍,你當如何?”
鍾情分外爽快,“你們若是找到,只要不傷天害理,我無垢山莊今後替你們做一件事。”
尚有些俠氣的獨臂周,滿口答應:“好,如果冤枉了姑娘,我獨臂周來日也為姑娘做一件事。”
鍾情看向其他人。
想來不傷天害理,沒什麼大不了的,何況鍾情如此,說不定就是賭他們不敢應下……於是一個兩個,紛紛應了下來。
鍾情面色發沉,似乎有些悔意。眾人見她如此更是心喜,直奔馬車而去。走在最前面的北煞掀開簾子一看,馬車裡恰有兩人,一臥一坐。
“索少俠,別來無恙。”對著坐的那人,北煞輕笑出聲,索西征果然在馬車裡,那麼躺著的人,一定是受傷的鑄劍公子了。
只見那個側影像極了索西征的人轉過身來,“你是誰?快把簾子放下,我兄弟受了傷,見不得風。”
驚覺不是索西征,北煞愣住了。
一旁的獨臂周感覺不妙,索性側身伸手掀開了被子,躺著的人這才顯露出來,不是鑄劍。只見他狠狠摔下車簾,好個鍾情,小丫頭片子!
而此時一路跟著鍾情,等待時機想救出鑄劍的沈年,心中大驚,兒子呢?明明跟了一路,中途可沒見有什麼閃失。
身旁的年年倒是極為冷靜,“夫人,公子一定是暗地裡被索西征帶走了。”她一開始就覺得索西征很奇怪,保護公子沒必要坐馬車吧,而且這一路,他就沒出過馬車。
另一條道上,馬車快速而平穩地前行。陸衡接過傳來的訊息,笑了起來:“公子神機妙算,那群江湖人真的堵住了鍾情。”
陸曉生搖頭失笑,“別高興得太早,他們大概並不能如願。”
“公子如何得知?”
陸曉生笑了笑,“按照第一殺傳回的訊息,他們幾番刺殺,索西征一直坐在馬車裡沒出手。有一次他們眼看要得手,連暗處的沈年都按耐不住出手了,索西征卻還能穩坐馬車,你不覺得奇怪嗎?”
“是有些奇怪,按照他的性格,就是與他無關,他也早該出手相助了。”
“知己知彼,分析性格就對了。鍾情可不是草包,明目張膽地給我們做靶子,她為了什麼?”
陸衡眼睛一亮,“為了掩飾,公子,索西征可能早就帶著鑄劍悄悄走了。”
“不是可能,是一定。”
“屬下立刻安排人手埋伏在東齊城的必經處。”
陸曉生擺了擺手,“他們兩個人很可能喬裝成了流民,我已經讓第一殺也混在流民裡了,不知這次……。”如果上天不特意跟自己作對,想來能成事。
“公子英明,之前還以為公子讓他們扮成流民是為了躲過鍾情的耳目,不曾想還有這層用意。”
手中的摺扇一收,陸曉生勝券在握,“鍾情啊鍾情,我就給你上一課,什麼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
鑄劍一身破爛補丁衣裳,臉上還抹了些灰,身上唯一被好生對待的大概只有肩膀的傷口處,仔細包紮,乾淨整潔。
瞧了眼坐在身旁,初看之下與流民無二的索西征,鑄劍讚歎道,“索少俠即使一身粗布,補丁兩三,都遮不住這一身氣質。”
索西征遞給他一碗水,半個饅頭,沒好氣道,“還有力氣取笑我?”
“咳咳……”鑄劍右手成拳遮掩咳嗽聲,待緩過勁來,才繼續道,“還以為你們是擔心我逃跑,才如此照顧不周,讓我生病。”
索西征伸手撫了撫咳嗽人的後背,嘆息道,“的確是在下照顧不周,沒考慮到公子的身體情況。”
“這副破身體,活到現在都算偷來的。”相處這幾日,鑄劍發現索西征這人還不錯,故也願意跟他談論兩句。
索西征搖頭否定,“這次,還要感謝你這破身體。”根據他的觀察,幾日前就發現了流民中有很多會武功的人,要不是鑄劍病了耽誤了行程,他們倆可能正好與那些人正面對上。
提到這,也算因禍得福,鑄劍道,“接下來怎麼辦,他們往前找了無果,定會折回。”到時候打起來,自己這個病號可能要拖後腿。
索西征上下打量了一番鑄劍,學著他手握拳放在嘴邊,假意咳嗽了兩聲,“你知道我第一次遇見姜禾的時,她穿著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