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缽磁器,酒又不熱。老兒擺在桌上就走去了。叔寶惱將起來:“難道我秦叔寶天生定該吃這等冷東西的?我要把他傢俬打做齏粉,房子拖坍他的。不過一翻掌間,卻是一莊沒要緊的事,明日傳到家裡,朋友們知道了:‘叔寶在潞州,不過少了幾兩銀子飯錢,又不風不顛,上店吃酒打了兩次,又不曾吃得成。’總來為了口腹,惹人做了話柄。熬了氣吃他的去罷。”這也是肚裡飢餓,恕卻小人,未免自傷落寞。才吃了一碗酒,用了些冷牛肉。正是:
土塊調重耳,蕪亭困漢光。
聽得店門外面喧嚷起來,店主人高叫:“二位老爺在小店打中火去!”兩個豪傑在店門首下馬,四五個部下人推著兩輛小車子,進店解面衣拂灰塵。主人引著路進二門來,先走的戴進士巾,穿紅;後走的戴皂莢巾,穿紫。叔寶看見先走的不認得,後走的卻是故人王伯當。兩個:
肥馬輕裘意氣揚,匣中長劍葉寒芒。
有才不向汙時屈,聊寄雄心俠少腸。
主人家到廳上拖椅拂桌,像安席的一般虛景。二位爺就在這頭桌上坐罷,吩咐手下人:“另烹好茶,取小菜前邊烹炮精潔的餚撰,開陳酒與二位爺用。”言罷自己去了。只見他手下人掇兩盆熱水,二位爺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