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頭去,就見那人正望著自己,眸色冷冽。她站起身,對著來人低眉行了一禮。
胤禛不再看她,從她身旁走過,到了榻邊坐下。對著寤生溫柔一笑,隨即就握住了寤生的手,“今兒感覺好些沒?還胸悶嗎?”
這樣的話語和神情令寤生再一次覺得恍惚,彷彿身在夢裡,忘了回答,只能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人,雙眸氤氳著一團迷離霧色。
胤禛心湖一漾,也顧不得旁人尚在,情不自禁地湊近去吻住了她如櫻的雙唇。直到她的雙眼逐漸清明,他的唇才離開。
寤生紅著臉垂下眼瞼,整顆心沒出息地怦怦直跳。
“哈……還真是伉儷情深啊!”一旁的年枕月面色有點發白,但卻笑得溫和甜美,對著胤禛道,“枕月正有事兒要找四爺呢,這會兒還真巧遇上了,倒省了枕月讓丫鬟跑腿的工夫。”
胤禛不自覺地蹙眉,微側過臉:“何事?”
年枕月抱著胳膊靠著桌案,笑容越發嫵媚,輕描淡寫地道:“我懷孕了。”
第79章否極泰來
寤生倏然抬眸,目光在兩人之間移動了一下,微微蹙眉;隨即將手從他的手心抽卻,默然轉開臉。
年枕月仍是一臉恬美的笑容:“好了,事兒也說了,那枕月就不打擾了,告辭。”
輕盈的腳步聲消失在園外,屋內卻仍是一片安靜。寤生原本微漾的心湖也漸漸平息下來,對著他扯開一個嘲諷的淡笑,閉上了雙眼不再理他。
大概是太倦乏了,沒過多久她就昏昏沉沉睡去。等到一覺醒來,竟已是傍晚。
小竹扶著她坐起身,在她身後墊了軟枕,又拿帕子為她掩了衣襟,這才從小筍手中接過藥碗遞給她。寤生將藥汁一氣喝盡,又接過淡茶漱了口,吃了一塊蜜餞,才覺得口中的苦味兒稍微淡了些。
“主子,四爺守了主子好久才走,還吩咐奴才們等主子醒了讓人去他書房告訴他一聲。”小筍端來粥膳,一邊拿著羹匙喂她,一邊笑著道,“小筍在這府上這麼些年,還從沒見過爺對哪位主子如此上心過呢。”
寤生默然吃了半碗粥,就不用了。身上實在疲憊,便又懶懶地在軟榻上倚著,有些出神地看著屋中的某處,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主子,爺來了。”小竹過來在她耳邊輕聲道,這才令她回過神來。
抬眸間胤禛就已經進來了,仍然在榻邊坐下,“我聽丫鬟說你前幾日夜裡都睡不安穩,這一覺也算睡足了。”
寤生直直地看著他:“你怎麼又來了?”
胤禛握了握她的手,微微笑著:“剛處理完公務,聽說你醒了,就過來瞧瞧。”
這會兒小筍正端了茶來,寤生見了,把臉一沉:“四爺自有地兒喝茶去,哪裡喝得慣咱們的茶,端回去。”小筍愣住,看看胤禛,再看看寤生,端著托盤進退兩難。寤生秀眉蹙起:“還愣著做什麼?端回去。”
胤禛嘆了口氣,自己從托盤上端過茶碗,“你跟她生什麼氣?”又轉頭對屋裡的兩個丫頭道,“都下去吧。”那兩個丫頭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暗自吐了吐舌頭,忍著笑低頭退出了屋去。
胤禛抿了一口茶,滿意地頷首:“不錯,讓我想起了從前你親手為我泡的茶,清香馥郁,苦中有甜。”
寤生瞪了他一眼,扭過頭並不看他。
胤禛不知怎的心中升起一絲歡喜來,放下茶碗,往前移了移,掩飾著咳嗽了一聲:“……你生我氣了?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是在……吃醋?”
“誰稀罕生你的氣?誰稀罕吃你的醋?”寤生對著他冷笑,“你以為你是誰?我生誰的氣都不會生你的氣!你給我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胤禛眸中的笑意越發溫柔起來,從懷中掏出個東西:“你不想見到我,為何天天把這個揣在身上?”
寤生定睛一看,竟是自己從不離身的那個小香袋,想到那裡面的東西,頓時又羞又氣,紅著臉伸手去搶,“我揣在裡衣的口袋,怎麼被你拿去了?!你這下流的混蛋!還給我!”
胤禛順勢將她摟進懷裡,緊緊擁著,撫著她的背讓她安靜下來:“彆氣,快彆氣了……誰讓你騙我來著?你若還氣,就打我幾下發洩吧。”話音剛落,肩胛處就受了一拳,緊接著拳頭如雨點般落了下來。不過這雨點在胤禛看來,與初春細雨沒什麼區別,他只是擔心她的手又該疼了。
許久,寤生也打累了,喘著氣推開他,拿掉背後的軟枕,翻身向裡倚下了,閉上了眼。
胤禛心疼地握住她有些發紅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