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態度友好地給蘇方毅倒了一杯熱茶水。
在除夕夜那一日,陳秀就已經都想明白了,她有了女兒,並不缺一個丈夫,不需要勉強自己。
蘇方毅坐在沙發上,瞧見陳秀淡漠的態度,心中覺得生疼的厲害,開門見山道,“秀兒,我知道這些年委屈你們母女了,我想把你們母女接回家。”
陳秀聽到接回家三個字,不由得笑了笑,神情悲涼,“如果你在十八年前、哪怕在十五年前說這些我一定會欣喜若狂的跟你走,那時候,我滿心奢求你能夠重新出現在我的面前。”
“可如今,我不稀罕、更沒有感覺了。”
蘇方毅瞧著陳秀冷靜的模樣,心中不可遏制地湧出了恐慌的感覺,“秀兒,我是有苦衷的。”
“當初我回到家族後,家族發生了變故,我處處受人掣肘,甚至被封了記憶,等到我想起來再找你們母女之時,你們早就不在以前的地方。”
“我找了你們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如今我找到了,難道你就要因為這個誤會而把我排除在外嗎?”
陳秀笑了,反問道,“找不到我們母女,你是不是覺得很絕望?心灰意冷?每天都沉浸在痛苦中?”
蘇方毅不明所以地點頭。
陳秀起身低頭道,“稍等。”
說完話後,她從臥室中拿出一個泛黃的日記本,然後坐在了蘇方毅的對面,漫不經心地翻著日記本,語氣和緩的開始說話。
“當初我剛生下孩子你便匆匆回了家,只給我留了一枚玉佩,說是會在一個月之內把我們母女接回,我信,所以我一直在苦苦期盼著。”
“大嫂一直嫌棄我未婚生子,所以整個月子過得苦不堪言,我不曾有過一句怨言,認真照顧女兒,並在等著你,可一個月過去了,你卻未曾出現。”
說話之時,陳秀翻過三頁日記本,“女兒漸漸長大,需要喝奶粉要補充營養,我迫不得已地出去找工作,沒有親人照顧,我只能每日把容容鎖在屋內。”
“她是我的親生女兒,每日下班回來,見到她哭得小臉通紅,嗓音沙啞,作為一個母親,蘇先生,你懂什麼是絕望嗎?”
蘇方毅見到對方笑盈盈的模樣,心中湧出酸澀之情,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沒說出來。
“我一邊等你回來,一邊拉扯著容容長大,其間拒絕了無數次的男人,雖然日子苦,但是心中卻有信念,你會回來找我們的,我相信你。”
“直到有一天,容容哭著跑回來問我什麼是雜種?你知道嗎,我根本說不出話來,那一刻,我對你死了心。”
蘇方毅眼眶陡然間泛紅,他閉上了眼睛,又緩緩睜開,嘴唇囁嚅,還是說不出話來。
隨手又翻了翻日記本,上面仔仔細細地記錄了前五年所發生的事情,陳秀有些索然無味,她直接把日記本放到蘇方毅的面前。
“蘇先生,我並不是在和你哭慘,也不是向你抱怨什麼,你找不到我們母女,覺得很絕望,可是我們母女比你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們遭受的不只是精神上的打擊,而是生活的摧殘,最苦的時候,每日只能喝粥度日,別無他法的我只能去冶金廠才能夠養活我的女兒,讓她過上稍微好一些的生活,從我去冶金廠的那一剎那,我就決定放棄你了。”
當初陳秀曾經懷疑過蘇方毅的是否出了意外,可蘇方毅臨走前告訴她,玉佩代表著他的安危,雖然有些玄乎,可陳秀信了。
“再次想起你,是在病床上,我想如果你能出現,那該有多好,我的時日無多,女兒一個人活在世上,會有多孤單,可是你沒有。”
“所以蘇先生,你還覺得你這些年的日子過的絕望嗎?”
陳秀的語氣絲毫聽不出任何的委屈,可就是這樣說話的方式,讓蘇方毅整顆心都揪在一起。
他正在認真翻閱著陳舊的日記本,上面記錄的東西遠比陳秀說出來的更讓人震撼與心疼。
日記本只有記了五年。
蘇方毅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筆記本上,很快就溼了一片,他知道陳秀的嬌,陳秀的俏,沒想到對方默默的受了這麼多委屈。
“我們母女從來都不欠你什麼,蘇先生,看在我受了這麼多年苦難的份上,我只想懇求你一件事情,那就是離我們遠一點。”
蘇方毅胸膛起伏,顯然情緒極為的激動,“既然我找到了你們,那就讓我來好好照顧你們,你相信我,過去的一切我都會一點一點地補償你們,秀兒,給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