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琦道:“夫人但請放心,我如傷勢能好,定當帶他離此。”
那中年婦人笑容突斂,滿臉憂慮他說道:“唉!相公縱不嫌棄他,但他那等滿身黑毛、似人非人的模樣,只怕難以見容於人間凡俗的眼光,那時相公也要為他受盡拖累了。”
上官琦笑道:“此等之事,夫人不必憂慮。別說他已具人像,一旦食用五穀,或能脫去皮毛;縱然不脫皮毛,只要設法去了他臉上的薄毛,別人也就不疑其他了。在下早已想好安排他的辦法,夫人只管放心就是。”
他似是覺得言未盡意,停了一停,又道:“蒙夫人相待義重,此情此恩早已銘我肺腑。帶他離此之後,必將視他如手足,我如果口不應心,天誅地滅。”
那中年婦人“噗”的一聲,跪了下去,熱淚奪眶而出,嘴角間卻泛起歡慰的笑意道:“相公一言九鼎,小婦人怎敢不信?立下這等重誓,叫我如何能夠擔當得起。”
上官琦急得兩次挺身相扶,均未能坐起,連忙說道:“夫人快快請起,這個叫晚輩如何敢當。”
那婦人聽得怔了一怔,道:“什麼……”忽然一笑起身,道:“荒谷絕壑之中,素無輩份長幼之份,相公以後如有用我之處,但請喚我阿蓮就是了。”
上官琦道:“這個……”
那中年婦人接道:“相公快請休息,也許那蕭聲即將重起。”
一言甫完,突然厲嘯聲傳入耳際。
那中年婦人臉色一變,道:“是孝兒……”疾向藤室門口奔去。
上官琦也聽出那嘯聲的怪異,似人叫又似猿嘯,怕她慌急之下,摔了下去,大聲喝道:“站住。”
這聲大喝,用盡了他所有的氣力。如是平常之時,單是這聲大喝,就足以把個不會武功的人震得兩耳長鳴,暈倒地上,但此刻傷勢甚重,全身勁道難以發出。雖盡了全力,但聲威尚不足震得人雙耳長鳴。
那婦人已奔到藤室門口之處,停下身來問道:“相公,有什麼吩咐麼?”
上官琦暗道:“她這嬌弱之軀,如何能受得一摔,但母子情深,不以嚴重的利害勸說,決難使她平靜下來。”當下故把臉色一沉,道:“夫人是讀過詩書之人,作事這等盲從、衝動,實叫在下好笑。”
他自被那黑猿帶人這藤室之後,說起話一直彬彬儒雅、溫和有禮,此刻突扳起面孔說出話來,十分刺耳,聽得那婦人呆了一呆,道:“不知我哪裡開罪相公了?”
上官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