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好。人人想著保命,都明白錢財不過是身外貨。
而商家,唯有老太太這張梨花木大床沒有賣走,這也是商家現在唯一的一張大床了。時隔六年的夫妻又重新躺在一起,何寧說不出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像是陌生,可心裡又覺得熟悉。說太熟悉,又總有那麼一點兒的彆扭。
她翻了個身,側躺著看著身邊的人。商澤修講得有味兒,連眼睛都是亮著的。她聽著他說這些年遇上的故事,心底就泛起了酸兒。
她的情緒感染到了一張床上的商澤修,他微微轉身,卻又不小心碰到了腿腳上頭的傷,疼的倒吸涼氣。
“怎麼了?又碰到傷口了?你別動,我往後頭靠一點兒。”
商澤修卻伸手拉過了她,十指相扣,緊緊的。
“你在想什麼?我說的是不是很枯燥,一點兒樂趣都沒有?”
何寧淡淡笑著,輕輕回握他的那隻手。“沒有,你的故事很精彩。”
他緊緊盯著她,空出來的那隻手輕撫著她的眉眼,動作輕柔到擔心會弄壞她一樣。“你的心裡,在想什麼?”
她抿著唇,小心的靠到他的身邊去,蜷著身體像只大蝦,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胳膊。
“我在想,你的這六年時間,每一天都跟陳景俞在一起。從前的你已經被陳景俞霸佔了那麼長的時間,這六年,她又一直都在你的身邊。而我,只嫁給了了半年。”
十指相扣的地方驟然捏緊,何寧看見他眼瞳裡頭不安的自己。
“當年她用別人的屍體來假裝成你,商家出了事兒你出了十二,我心如死灰,這才跟著她進了軍,成了兵。可是寧兒,這裡永遠都只有著你一個人。你人不大,在把她從我心裡擠走之後,被人就再也進不來了。”
他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眸子真純又炙熱。何寧垂了眼眸,再抬起時,他聽見她問:“那你告訴我,這些年你們都做了什麼?你現在為什麼受傷,你們在躲誰?”
商澤修微瞌上眼,半響都沒動靜。何寧輕嘆一口,想要從兩人相扣的交握中抽回自己的手,可那手卻被商澤修給握得更緊了。
“我不能說,寧兒我不能說。我不知道她會把我帶回商家,我也不知道,你原來還活著。如果我知道你還活著,我就不會做這麼不要命的事情。我怕我說了之後,會給你惹來麻煩。”
何寧抿著唇,整間屋子裡就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如果不能坦誠相待,我們還做什麼夫妻?”
商澤修睜開那一雙漆黑的眸子,裡頭深沉的暗色就好像一道深不見底的深淵,六年之後的何寧差一點兒又掉進了裡頭。
“正因為是夫妻,我才不能說。”
她咬了咬唇,淡淡一笑。“睡吧。”
第二天一早,何寧給商澤修打來水擦了臉,又去找了蘇禾柳,說了一下要給唐夫人做的那身衣裳,然後才去找了肖孟九。
“他沒說。”
肖孟九深深望了她一眼。“對你都不肯說?我真是小看他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我殺了人
何寧心裡總有一絲擔憂。
要說商澤修對商家的感情,她一點兒都不會懷疑。他不肯對何寧說出實情,難道事情真的太過嚴重?
可是現在,他回了商家,看似是來商家避難。可是何寧卻總覺得,商澤修被陳景俞給下了套似的。
要是何寧手裡邊出了事情,死的就是商家。要是是陳景俞那邊出了事情,牽扯到的還是商家。
而陳景俞卻能帶著商澤修再逃一回!
陳景俞這是要絕了商家?
何寧全身發涼,心裡升起一股怒氣來。肖孟九看她臉色不善,忙拉住她。“要去哪兒?”
她掙不開那手,心裡又藏著事兒差點沒急出眼淚來。“不管澤修是做了什麼,可我不信他會害了商家!陳景俞心裡想著什麼,只有澤修知道!”
肖孟九抓到了她話裡頭的字眼,盯住她問:“你想到什麼了?”
何寧咬著唇,臉上透著急色。“陳景俞有問題,那批西藥放在商家不安全!”
肖孟九微愣,雖然他還沒弄清楚這事兒的因緣關係,可何寧一向想的周全。她的意思,一般都不會差的。
想到這一層,他的心裡也有了些焦急。
“別慌,我跟你回去。”
兩個人急匆匆的回了商家,果然瞧見陳景俞在商家作怪。
“商家就沒有屋子沒有床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