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純沒有再說什麼,許楠後來又講起來那人,情緒又高昂起來,樂著跟她複述所有跟這人有關的瑣事,連恰好有個同學生病可以去陪著看病,之後再諮詢恢復的種種,於是可以名正言順地時常找他,都成了得意不已的高興事。
蘇純沒太仔細聽她究竟都說什麼,反正許多內容她會三五遍地重複,唯獨自己心裡,那層又是心疼,又是委屈,又是不忿,又隱約地不安恐懼的混雜的情緒,卻越發的強烈。那個晚上,蘇純做夢,反反覆覆,都是父母離婚的那一天,媽媽跟許楠在自己的視線中離開的情形。蘇純記得媽媽跟許楠走的那天自己並沒哭,可是這如此夢境的一夜過去,第二天早上醒來,臉上全是淚痕,枕巾也是濡溼一片。
第一章 4
第四節
蘇純開始實習之前那個寒假回家的時候,許楠已經確定在某著名的綜合性大學任教,許楠淡淡地說媽媽費了許多力氣動了很多人脈,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有瞬間的黯淡;蘇純有些心驚,竟然不敢順著這個問題問下去,只是抓著許楠的手笑道,
“你終於跟他一起,跟這個到底有沒關係? 到底是誰跟誰表白,你只一個郵件告訴我心願達成,卻不講前前後後,現在留到我回來,總得說了罷? 總不成是他真迫於家裡壓力,要等到你確定不作‘文藝工作’ 才能表白?”
許楠卻怔怔地站住,半晌才強笑道,“純,確實是他先說。但是,跟這無關。那天是我的畢業作品演出,算得上成功。然後許多同學,和其他的朋友給我慶功,我也叫了他去。他答應了我,但是臨時有病人,所以晚了幾個小時,到的時候我們已經吃過了晚飯,在K歌,他一到,我那幫朋友,認識不認識的,都鬧著說要罰遲到的,遲到就是不把小楠放在心上,要罰酒,他一向脾氣好,不會拂別人意思,一整杯的白酒也就一下灌了,那幫人從來是越玩越瘋,一杯完了,又是更大一杯威士忌,我當時急了,他下班前臨時有病人來,必定連晚飯都沒顧上吃,當時都已經10點多,這樣喝法,可不是把胃傷了? 可是我越不讓,那幫傢伙起鬨就越兇,他怕我尷尬,就拿過來說沒關係,喝就喝吧,我,我也不知道怎麼,他過來拿酒杯,我就搶他前面,拿起來,一下把那一大杯全都灌了。純,你知道,我根本酒精過敏。平時怎麼鬧,也沒人要我喝酒的。”
蘇純呆呆地望著許楠,輕輕抓起她手,笑笑,不想再追問之後的究竟。她甩甩頭,對許楠說道,
“好了好了,什麼時候能見到這尊大神。剛好我這次回去該進醫院,順道請教一下未來姐夫,有沒有武林秘籍。”
“他去新疆3個月”許楠遺憾地道,“他回來,你又走了。”
“哈哈,那可太好了。”蘇純忍不住拍掌道,“這下你才能安心專心地好好陪我。”
“哎你說什麼嘛,”許楠臉微微發紅,“你一年才回來一次,我都盼得急死了。你在北京的每一天,隨便支配我時間。”
“真的不會因為有他而降低待遇?”蘇純逗許楠……她又羞澀又著急的樣子,好看得讓她這親妹妹都想多看幾眼。
“當然。”許楠答得認真,“媽媽,你,我現在還有他,將來,”她低下頭細聲說,“還有我跟他的小孩子,都是我最最親的人。純,”許楠抬起頭來,臉上帶著醉人的光彩,“我好 久:炫:書:網:都不敢想太好的事兒了。可是最近總忍不住想,以後,我們就可以,我和他和我們的小孩子,你和你的愛人和你的小孩子,媽媽,哎,我都想,媽媽也沒有再結婚,蘇叔叔也沒有,如果我們一大家人,能夠這樣在一起可有多好!純,元旦他帶我去他家,爺爺是將軍,他家人除了他之外大多都是軍官,他爸爸媽媽雖說搞科研,可也掛軍銜,他們都很和氣,也很風趣,在一起可真開心。我當時覺得又幸福又羨慕啊,我就忍不住想,我們家過年過節,你跟蘇叔叔過,我跟媽媽過……光我們倆還好,若還有個別人,也許他們還會砸東西吵架。”
蘇純愣怔地瞪著許楠,本想笑她一句,跟她目光相對的時候,卻突然心裡一顫。
自小,許楠最開心的事,就是所有她喜 歡'炫。書。網'的人,都和氣歡喜,樂融融地一起。為此,自己什麼都肯讓步。蘇純4歲大的時候,幼兒園教唱個兒歌,因為阿姨有點口音,她聽串了句詞,自此便將錯的當作對的唱到底,媽媽和許楠來糾正她,給她教對的,她卻認定自己沒錯,給誰表演,也定要唱心裡認定是對的錯歌詞。大約這唱歌一事涉及媽媽本行,原本事事隨便,不跟孩子計較的媽媽一時認了真,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