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嘔心瀝血,積勞成疾,一定會把這筆爛帳記到李波負心薄倖頭上,越發坐實他的罪名。
車進了市區,經過曾經中學的校門,她想起來了婷婷,自從上次見面,也已經過了快2年的功夫,中間有互相過生日時候從不曾落下的卡片,過年時候地拜年,婷婷兒子生日時候給小孩子買的禮物,但是卻一直沒有見面,也無10分鐘以上的交談,自打在博愛看到了劉謙,更是時常想起婷婷,想她過得怎樣,更曾經想託人,去軍醫學院檔案部把當年究竟是否曾經對她有過曖昧舉止的劉謙,真正是那個把她發配到了邊疆的人;但是自己這‘婚事’一通折騰,加上年後一直忙碌,竟就拖到了現在。
想到這裡,想見她的心思越發熾烈,跟於工的朋友說了她工作醫院的地址。
軍醫院還是那個老樣子,門口進進出出白大衣罩在軍裝外面的醫生護士,婷婷應該是在內三,蔣罡去分診臺查到她確實今天有門診,打聽清楚了診室,人遠沒有北京的大醫院那樣多,樓道里冷冷清清,婷婷診室的門虛掩著,她走過去,一個病人恰恰走出來,婷婷正喊著下一個號,很熟悉的聲音,帶了點醫生的嚴肅冷淡,她抱著雙臂站在門口,笑吟吟地道,
“醫生,加個號成不成?”
婷婷猛地抬頭,看見她,驚喜地站起來,繞出辦公桌,一把摟住她,“小罡!怎麼這樣突然!”
“看病,”蔣罡苦笑,“投奔你來看病。”
婷婷本要罵她,發現她確實渾身滾燙,這時後面的病人也已經到了門口,婷婷轉身從包裡拿出個保溫瓶,“小罡你先坐著喝點我自己弄得柚子茶,我看完這個病人,就給你瞧瞧,然後今天請假早點回家!”
再度吃上婷婷親手做的蓮子銀耳羹湯,舒舒服服地裹了個棉睡袍窩在她家嘴舒服的藤沙發裡,啃著川貝梨子跟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看著她手腳麻利地準備晚飯,聽她說,現在那個人很少回來住,也決不肯離婚,反正就這樣混著;她自從他因作風問題被拿掉了教務處主任的職務,知道這個家和兒子得靠自己,業務上倒是額外努力,部隊醫院的待遇還好,加上她父親後來生意有緩,總算還顧念她幫她買下了一套房子,也擔負了母親的生活。
“一切還不錯。”婷婷淡淡地說,“兒子也乖。現在唸的寄宿學校,不便宜,教學質量挺好。我媽身體還湊合,我爸老了老了,也經常回家來了。”
“但是……既然如此,”蔣罡怔怔地問,“怎麼不離婚。”
“他哪裡捨得跟我離婚?現在他也沒權沒勢。”婷婷冷笑,“每月還要我貼補他錢。不過,我幸虧有父母幫襯,能省著些,給他這點補貼,讓他不要再面前出現噁心我,也就夠了。畢竟有時候,還可以作為兒子爸爸出現,家裡水管漏水,或者兒子生病,也還能稍作指望。”
蔣罡愣愣地,只覺得心裡說不出的難受,才要說話,卻見婷婷甩甩頭,笑了笑,“算了,我自己命不好,怪不得別人。還是那句話,他總是說話算話,我嫁給他,就把我辦回來了,當初也正是我家最艱難的時候,這點我怎麼也得謝謝他。現在就當還那個情。如果說我該恨誰,只有那個佔了我便宜,又把我坑到邊疆去的老畜牲。可惜,老天沒有眼,這樣的人倒也還風風光光地活著。”
蔣罡心裡一凜,坐直身子,才要說話,卻見婷婷打了自己嘴一下,搖頭道,“瞧我又說什麼。”看著蔣罡笑笑,嘆道,“我見著你真高興。特別親,就什麼都翻上來了。這些爛事,早該徹底爛掉了。”
說罷端著摘好的豆角,切好的蘆筍進了廚房。
蔣罡趿拉著鞋跟到門口,看著婷婷嫻熟地在廚房裡忙碌,還是那纖小的身子,還是那清秀的眉目,神態間卻帶著揮之不去的厭倦和疲憊,小時候,人家都說婷婷好像她的小妹妹,然而2年前見她,倆人一起去逛店,服務員給她介紹緊身的牛仔褲和露肚皮的t,卻熱心地給婷婷介紹‘上了點年紀,莊重典雅’的衣裙。
蔣罡心裡覺得酸楚,這會兒卻見婷婷皺眉去努力打著煤氣,試了半天弄不著,嘆了口氣道,“看來又得叫他來了。馬桶漏水,我現在每天都關總開關;水管出水也不暢,煤氣又打不著。嘿,其實,叫人來修也成,但是我既然花錢給他了,什麼都不指望他,心裡也恨;但是他來,準保又得揪出當年的事兒吵架。看我這是怎麼了,見著你,就沒完……”婷婷搖頭,終於放棄打火用火柴點著了煤氣炒菜,一邊炒,一邊攆蔣罡出去,“我一下還要煲個湯給你,潤肺的。你現在喉嚨紅腫,不要在這裡聞油煙。去把藥吃了,好好蒙上被子睡一覺,